“五嫂子,你一張嘴就給我們家玉衡扣下這么大的罪名,是覺得我們家還是十年前,任你們欺負”
這個聲音并不清脆,卻是沉穩有力,不卑不亢。
而這聲音的主人,正是傅玉衡的母親朱氏。
朱氏一開口就挑破了對方的心思,而對方顯然沒想到她這么直接,頓時就訕訕起來。
“江子媳婦,瞧你這話說的,咱們都是一家人,我也是一時禿嚕嘴,沒別的意思。”
傅玉衡大步而出,重重冷笑了一聲,“一家人也要分個遠近親疏,這話是五嬸子你親口說過的吧
當年我家里沒有口糧,我爹去你家借糧,是不是被你用這一句話給排喧出來的”
他本就身姿挺拔,又有讀書人的光環,如今更是衣著華麗,一出場就鎮住了一群人。
“五哥”
一個小人從三嬸連氏懷里掙扎著下來,徑直朝傅玉衡撲了過來。
傅玉衡急忙彎腰,一把抱了個滿懷。
“咯咯咯咯”小姑娘歡快地笑了起來,抱著傅玉衡的脖子就要滿足自己的好奇,“我聽十二哥說,你是狀元郎啦。什么是狀元郎呀”
這個小姑娘今年才五歲,正是二叔傅河與二嬸衛氏的女兒,大名叫玉桂,是跟著傅玉衡和其妹玉蓮的名字取的。
家里姊妹六個,玉桂是最小的,平日里大家都疼她。
三嬸連氏生傅石頭的時候傷了身子,這輩子沒有女兒命,更是把兩個侄女當親生的疼。
來京城的一路上,玉桂就沒自己下過地,都是朱氏妯娌三個輪流抱著的。
就連傅玉衡的親妹妹玉蓮,驟然見了錦衣華服,和以往大相徑庭的哥哥,都有些畏怯不敢認。
但玉桂膽子大,看見自己五哥就跑過來要抱了。
傅玉衡笑嘻嘻地抱著妹妹顛了顛,“又重了,看來玉桂有好好吃飯,真棒”
“那是自然。我要長高,像姐姐那樣高。”小姑娘像只驕傲的小孔雀,昂首挺胸,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贊美。
然后她又迫不及待地問“五哥,到底什么是狀元郎呀”
傅玉衡瞥了那些親戚一眼,見有人躍躍欲試,想要開口,便淡淡道“狀元郎就是天子門生,是科舉考試的第一名,被陛下親自接見夸獎過的。”
想說話的那幾個人立刻閉嘴了。
“哦”玉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什么是駙馬爺呀”
小姑娘問得真是時候。
傅玉衡神色淡淡,“駙馬爺就是天子的女婿,做了駙馬爺就不能做官了,更不能徇私枉法。”
最后一句,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眼睛直直地看著那些親族,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一群人里立刻就有神色訕訕的。
傅玉衡也不準備在大門口多說什么,只轉頭吩咐衛三寶,“來者是客,這些親戚既然是來參加婚禮的,就好生安置了。等婚禮過后,再發盤纏送他們回家。”
交代完了之后,他就笑著走到自家爹娘面前,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綻開,“爹娘,叔叔嬸嬸們,還有弟弟妹妹們,咱們回家吧。”
“誒,好好好,回家,回家。”朱氏幾乎喜極而泣。
連氏拍了拍傅玉衡的肩膀,“五郎,真給咱家長臉了”
二嬸衛氏雖然沒說什么,但也笑得很是燦爛。
從今往后,他們家是真的鯉躍龍門,今非昔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