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柱心里極不服氣,但母親在這件事情上,總是格外強硬,他也無可奈何,只能一個人郁悶。
“好吧,我聽娘的。”徐柱悶悶地應了一聲,還是忍不住強調道,“但是娘,你不要再給他們東西了。
那些東西就算是拿去喂狗喂豬我都樂意,他們那一家子,不配使”
郭氏笑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數。”
她不想多耽誤兒子讀書的時間,又叮囑了幾句之后,便讓他回去了。
而郭氏則是又到上房向公主告退,出了府就直接去了內務府。
內務府也負責皇宮與各王府乃至公主府的修葺,自然是有常用的施工班子。
與其到外面去找那些不知道怎么樣的,還不如到內務府使點錢,找個絕對可靠的呢。
要知道淑妃雖然不是寵冠后宮,卻也是宮里的常青樹,內務府輕易不愿意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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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傅玉衡給父母請完了安,就按照原定計劃,去了京城大劇院。
今日已經十六了,十八就是京城大劇院新年開業的日子,他作為大老板,這又是他頭一項認真經營的產業,自然要親自來巡視一番。
那些小戲子們就住在不遠處的一個宅子里,傅玉衡專門買下來做了員工宿舍。
因著十八就要開工,她們早早就來了,練身段的練身段,吊嗓子的吊嗓子。
還有那些道具師們,也都在道具房檢修設備,保證十八那天萬無一失。
整個大劇院的后臺,都透出一股蓬勃的朝氣。
之所以會如此,一是因為傅玉衡給的工錢高,還給的按時;二是因為傅玉衡肯下力氣保護他們的權益,不讓人欺負他們;三就是制定了積極向上的企業文化,讓員工們每一天都一起誦讀。
不得不說,這招在后世雖然已經用爛了,但稍微修改一下搬到古代,效果還是很好的。
見傅玉衡來了,眾人都要停下來行禮,傅玉衡趕緊擺了擺手,“你們忙你們的,我就是過來看看。”
因著知曉他從不說虛話,聽了這話眾人也都安心去做自己的事了。
轉了一圈之后,見大家都很積極,傅玉衡忽然就覺得,唯一清閑的自己有點多余。
他不禁摸了摸鼻子,干脆鉆進了票房里,并吩咐了洗硯去守門的青衣說一聲,若是胡悅來了,就直接把人帶到這里。
午膳過后沒多久,門房就領著一男一女進來了,正是胡悅和紅杉。
“小人見過駙馬爺。”
“奴家紅杉給駙馬爺請安,駙馬爺萬福。”
傅玉衡抬手虛扶了一下,“兩位不必多禮,都坐吧。”
二人道謝之后,胡悅坐在了他的下首,紅杉左右看了看,坐在了不遠處的臺階上。
傅玉衡頓了頓,指著與自己一幾之隔的座位說“胡三爺就坐這里吧,讓紅杉姑娘坐你那兒。”
對于這個時代的尊卑上下,他雖然能夠理解時代的差異,但在這種自己能做主的私人場合,他還是愿意給底層人一些尊重的。
也不為別的,只想著萬一自己落魄了,也會有人愿意保留他的一點尊嚴。
紅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見他神色淡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之事,而非是在向人施恩。
她迅速低了一下頭,抹去眼角滲出的淚珠,再抬頭時依舊笑靨如花,感激地對傅玉衡行了個謝禮,“多謝駙馬爺抬舉。”
傅玉衡淡淡點了點頭,沒有在這件事上多糾纏,而是直接問道“我聽胡三爺說,你想做話劇演員”
見紅衫要起身回話,他急忙抬手止住了,“坐著說話就好,我是窮苦人家出身,素來不慣這些虛禮。”
他出身如何,整個京城都知道,若是一味遮遮掩掩,企圖抹殺自己的過去,反而會更讓別人看不起。
那些看他不順眼的人,還會想方設法拆穿他的底細,當眾給他難堪。
但他對此一向坦然,從不避諱,更不遮掩,無論什么時候提起來,都是大大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