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介甫看了看天色,問道“你是要跟著郭縣令一起出場呢,還是就在人群里混著”
傅玉衡想了想,“還是一起出場吧,也好給那些有意話劇的藝人吃一顆定心丸。”
“那行,咱們這就走吧。”
若是要和縣令一起出場,自然要掐著時間;若是要混在人群里,就不必管時間早晚了。
徒南薰帶上惟帽,三人一同去了永安縣后衙,郭縣令一家子便住在這里。
眾人匯齊之后,相互見過了禮,正要出發,突然有“咚咚”的鼓聲從前頭傳來。
“登聞鼓”郭縣令忍不住皺了皺眉,“怎么偏這時候有了冤情”
他為難地看向傅玉衡,“駙馬爺,您看這”
傅玉衡笑了笑,“郭大人隨意便是,我就是個富貴閑人,自來不懂這些事。”
開玩笑,這種自找麻煩的事,他躲都來不及,怎么可能給什么建議
郭縣令心里掙扎了片刻,咬牙道“先審案,觀社戲的事可以壓后再說。”
而后,他滿是歉意地對傅玉衡與馬介甫拱了拱手,“事發突然,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請幾位見諒。”
傅玉衡笑道“郭大人哪里話您公忠體國,心系百姓,我們只有佩服的。”
馬介甫也道“郭兄只管去審案便是,我與傅兄夫婦正好借機游玩一番。”
三人告辭出去,繞了一圈之后,卻又悄悄藏進了公堂外看熱鬧的人群里。
按照常理來說,老百姓明知道今日縣令要去主持社戲,是不會來告狀的。
但偏偏就有人來告了,必然是出了大事。至少對那告狀的人來說,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事情也果然了不得,卻是一個賣水缸的,今早開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鋪子里的幾十口大缸,一夜之間全部不翼而飛。
郭縣令問道“門窗可有被撬動的痕跡”
那人搖頭,“回大人的話,門窗完好,地上也沒有盜洞,屋頂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發現缸丟了之后,他是把所有可能把缸運出去的地方都檢查了個遍,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郭縣令齊了,“那么大的水缸,還能不翼而飛不成”
那人道“大人,小人懷疑,是賣米的吳二偷走了小人的水缸。”
“你有何證據”
“大人,昨日吳二來找小人買缸,因他給的價格太低,小人不愿意賣給他,他便聲稱要叫小人好看。”
郭縣令問“可有證據”
“有的,有的。”那人道,“左右鄰居皆可為小人作證,小人因著價格,曾與那吳二大聲爭執。”
郭縣令又發了簽子,讓衙役拿了缸鋪左右鄰居來問話,他們也果然知道雙方爭執,更是聽見了吳二臨走時放的狠話。
“既如此,去拿吳二來。”郭縣令又扔出一根簽子。
兩個班頭撿了起來,結伴而出,徑直去了吳二的米鋪。
那吳二是不慌不忙,笑瞇瞇地行了個禮,“兩位差爺安好。不知兩位前來,有何貴干”
其中一個姓厲的班頭道“吳二,你的案子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完,手中鐵鏈子一抖,就套在了吳二的脖子上。
吳二也沒反抗,乖乖就跟著來了,上了公堂才大聲喊冤,說是那缸鋪老板冤枉他。
“大人呀,只因小人昨日與他爭執了幾句,這趙三就來誣告小人,想讓小人吃官司,還望大人明鑒呀”
一聽這話,趙三也急了,“你胡說。今日廟會人多,我一大早的不開門,耽誤自己生意誣告你”
吳二冷笑了一聲,“誰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說不定就是你睚眥必報,寧愿自己不做生意,也要報我昨日威脅之仇。”
噴完趙三,他就恭敬地對郭縣令行禮,“還請大人明鑒,小人昨日雖與趙三有些口舌爭執,但那也不過是義憤之下話趕話,隨口放了句狠話而已。小人家中雖不富貴,卻也不缺口糧,何至于做此偷盜之事”
說到這里,他又看了趙三一眼,那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再者說了,我若真偷了他那么多的缸,又能藏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