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行了嘛,干嘛費那個事”另一個穿暗紅色褙子的嬤嬤嗤笑了一聲,吩咐那婢女,“還不快給駙馬爺上藥”
“是。”那婢女應了一聲,繼續輕手輕腳地上藥,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過頭。
墨綠褙子嬤嬤狀似隨意地感慨道“現在的小丫頭片子們呀,都是享福享多了,干個活都磨磨蹭蹭的,一點都不利索。”
暗紅色褙子的嬤嬤笑道“老姐姐何必與她們一般見識不過是沒干過重活,不知道活該怎么干而已。等經歷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上藥婢女“”
不,我現在就明白了。
下一刻,薛放就“嗷”對一聲,呵斥那婢女,“賤婢,不會手腳輕些嗎”
那婢女一點不怕他,淡淡道“這個藥就是得使點勁,起效才快,請駙馬爺忍耐一二。”
縣官不如現管,專門管我們的嬤嬤還在這里站著呢,只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她雖然沒讀過書,卻是個最識時務的俊杰。
等上完了藥,有丫鬟拿了一條新綢褲過來,兩個嬤嬤幫他換好了褲子,拍了拍手,就有人端了紅漆托盤過來。
“駙馬爺,該用膳了。”
托盤上放的是三白飯,也就是白菜、豆腐、米飯。
把托盤放下之后,嬤嬤們就帶著人都出去了。
“好丫頭,有前途”暗紅色褙子的嬤嬤對上藥丫鬟露出了贊賞之色。
那丫鬟歡喜一笑,恭維道“都是嬤嬤教得好,又不嫌我愚鈍,肯出言提點。”
暗綠色褙子的嬤嬤也露出滿意之色,又提點了她一句,“咱們都是公主府的奴才,只有公主一個主子。公主的心思,才是咱們應該認真揣摩的。”
上藥婢女連連點頭,再次拜謝兩位嬤嬤。
再說屋里的薛放,此時可謂是凄凄慘慘。
從前在家里時,便是喝一碗白粥,也得十幾個小菜來配,什么時候有人敢拿這種豬食來打發他
待要將碗碟都摔碎吧,卻又怕公主府的人不會再給他送飯來。
跪這一下午,總算是把他缺失的腦干給跪回來一些,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現如今,是他們臨安候府要求著公主高抬貴手了。
如是過了三天,薛放每天的生活都萬分規律,可以說這幾十年來,他從來都沒有這么規律過。
每天三頓清湯寡水,一天跪兩個時辰,然后上藥,被迫在簡陋的客房里休息。
如今天氣炎熱,客房里連一塊冰渣滓都沒有,稍微一動就會出汗。
汗水出來之后,就免不了要流到傷口上,蟄得刺刺的疼。
度日如年地到了第四天,薛放都快學會苦中作樂了,那兩個一直監視他的嬤嬤突然把他拉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不知道駛向何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了。周圍一陣輕微的喧鬧之后,徹底陷入了寂靜。
薛放算是被折騰怕了,縮在馬車里一動不敢動。
就在他被一泡尿憋得不行時,馬車簾子突然被掀開,露出臨安候府門房的臉。
“老爺,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