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陳幺是出聲了的,只是賀休沒聽到。
驀然,他感到心臟一陣抽搐,很痛,他不太明白這點痛意是從哪來,他只是看到陳幺就覺得心疼。
賀休走進來“您的肩膀上藥了嗎”
陳幺看到了賀休手里的袋子“就撞了下。”他的睫毛輕輕往上掀了下,“已經不疼了。”
賀休像是沒聽到“按摩會好得快一點”他笑起來很有少年感,微風漂浮,浮云淡薄,“我可以幫您嗎”
陳幺想拒絕,但他潛意識里很渴望其他人的關懷和照顧,他已經一個人很久、很久了。
溺水的人會想抱住浮木,他偏頭,盡量不去看賀休,這樣會使得他感覺自己沒有那么像臭水溝“好。”
賀休不知道他的為人。
也不知道他抱著怎樣的心思。
賀休怕陳幺反感,還特意買了塑膠手套,陳幺受傷的地方在肩上,不方便自己按摩。
其實可以叫蘇姚來的,但畢竟男女性別有別“您把上衣往下拉”
陳幺露出呈現著稍許凌虐感的肩。他很美,沒有地方不好看,即使是這樣,他仍然是美的。
青年神情冷淡,唇瓣染血般紅,
他偏頭,看賀休“這樣可以嗎”
賀休想一定有很多人愛慕老師“可以。”
他低頭,緊張的手心冒汗,意識到自己的局促,他又補了一聲,“可以的。”
陳幺不再說話。
室內一時很安靜。
賀休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了,紅花油的氣味有些刺激,質地還有些黏,他戴著手套,指腹先搭上陳幺的肩“可能有些疼。”
按摩是要推開淤血的,陳幺垂眼“嗯。”
賀休下手并不算輕,陳幺一開始還忍得住,后來,他低著頭,悄無聲息的咬上了自己的唇。
賀休看不到陳幺的臉,但能察覺陳幺的身體瑟縮了下,幅度很小,要不是他比較細心,壓根發現不了“重了嗎”
也不是很重。
主要是陳幺覺得是有點爽的,他都有點想叫了,就是那種悶悶的痛、悶悶的麻。
他不太好意思“還好。”
賀休很專注“那我輕點。”
老師好像很怕疼。
賀休的手確實輕了點,陳幺是有點敏感的,對疼痛敏感,對別人的觸碰也敏感,肩胛骨上本來可以忽略不計的癢意忽然燒了起來,陳幺的喉嚨都想發聲了“齊哥。”
他哭唧唧,“好癢哦。”
還不如重點呢
系統叫陳幺忍忍“憋住了,很快就結束了。”
眾所周知,癢是比痛比更難忍的存在,而且除了癢,好像還有另一種感覺在升騰。
賀休很帥,賀休在給他按摩,陳幺還有那么一點、一點點喜歡賀休,他感到羞恥,緊接著就是惶恐。
他突兀得抓住賀休給他按摩的手“好了。”冷而悅耳的聲音喑啞,那是情動的前兆,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己,他克制不住的戰栗,“夠了”
賀休的手腕被陳幺捏了下,他們的肌膚完全沒有阻擋的接觸了一瞬,好像是雪在肌膚上融化、柔軟、輕盈,有帶著男性的冷冽和力道。
他怔了下,再也無法控住自己的心跳“老師”男聲有些沙,他頓了下才找回平常的語調,他以為自己手重弄疼陳幺了,“對不起。”
“還疼”
陳幺遽然收回手,很倉促的起了身“沒。”他情思還沒平歇,臉色已經蒼白下來,他抿唇,焦躁之余又想咬,“不用道歉。”
他無法直視賀休,“是我的問題。”
賀休也有問題的,他也不敢看陳幺。
因為剛剛不經意的接觸,他的耳尖在發熱,心肺滾燙“是我不好。”他也不想這樣,但真的,“我,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