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章是不想回去的,他爺爺病重也就病重了,他回去能做什么,給人哭喪嗎
別說。
如果他爺爺要是沒了,他家里是真的有守孝這一說的,還是家主守孝。沈家富貴很久了,進門都是高宅大院。
很多在沈樂章看來迂腐守舊的傳統還都記載他家的族譜上,他姐姐沈樂晴為什么過這么多年回來還敢回家爭家產。
沒有其他原因,她是沈家的嫡長女。
在沈樂章看來,他家就是座老舊的墳,埋著一群半死不活的人。他實在是沒有什么興趣回去,但家里人催幾道了。
沈老爺子真的可能病得厲害了,把他的律師都叫了回來這事都上新聞報紙了,都猜沈老爺子要立遺囑了。
很多家媒體望風而動,估計連沈老爺子咽氣的新聞稿都寫好了,就準備第一時間發出來。
沈宅。
今日無雪,但有雨。
細細的、凜冽的雨絲。
沈家開枝散葉幾百年,各個地方都有人,雖然大部分都和主家關系不親厚了,但這時候還是都趕了過來。
商業大鱷,名門千金,清一色的黑色豪車,無論男女都打著黑傘,胸前挽著白色的菊花。
黑壓壓的人群,漫天的細雨。
司機給沈樂章撐傘,特別尊敬“沈少爺。”
沈樂章抬頭,看到門匾上的白喪,他來的時候有想過,但這一刻才終于確定。
他爺爺沒了。
不知為何,沈樂章心情有些凝重。
興許是雨有些大,又或者是天太暗了,他雖然也是主家人,但在家里沒什么存在感。
沈家老爺子在的時候,最疼的是他放在身邊帶的幾個孫子,他的后輩沒有上百也得幾十,重重重孫都出來了,沈老爺子可能都不記得有他這么個孫子。
“沈少爺。”
“沈少爺沈少爺節哀。”
黑傘倏然散開,留出了一條通往大門的路,朱紅色大門在雨中顯得有些暗沉。
沈樂晴單手撐著傘,神情有些憔悴,她繼承了沈家的好相貌,黑發濃密,肌膚瓷白,胸前的白菊花雅致凄婉。
她看著沈樂章“弟弟。”
“爺爺走了。”
沈樂章沒什么表情“你怎么不提前告訴我。”
沈樂晴勾了下耳邊的發絲,輕聲道“弟弟還要趕路過來,我怕弟弟因為在路上悲傷過度出事了。”
沈樂章扯唇,想笑,但也知道這是什么場合,他的神情很冷“有事嗎沒事我去看看爺爺。”
他不想在這繼續跟沈樂晴浪費時間。
“爺爺都死了,沒什么看的必要了。”
沈樂晴說這話的時候還是一臉悲傷,“弟弟,你知道嗎明明我是嫡長女,明明是我照顧了他大半年,爺爺卻把家主位傳給了你了。”
沈樂章頓住“什么”
沈樂晴笑了下,側身讓開。
沈樂晴后面是一臉悲傷的沈父,他捧著沈老爺子的黑白遺照,鄭重地把黑白遺照遞給沈樂章,他還鞠躬“請家主扶棺迎喪。”
沈氏財閥,規矩禮儀大于親情。
還保留著很老式的那一套。
沈樂章現在也不可能摔下遺像就走,他擰眉,神情陰沉,沈老爺子是在醫院沒的。
他們得去接他回來。
沈宅,白喪愈發的肅穆。
沈樂章沉著臉朝前走,兩邊的黑傘都被傾斜向一邊,烏壓壓的人群半鞠躬以示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