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幺被慣壞了,是不懂什么叫忍耐的,但他又被伺候習慣了“周稷。”
他親了下周稷有些冰涼的唇邊,“伺候我啊。”
操我啊。
周稷的瞳色翻涌了下,他攬住了陳幺的后腦勺,唇瓣、舌尖,他舔得很細致,他那病態的強迫癥在接吻的時候更極端了。
他會給陳幺留呼吸的空檔,但不多“我伺候您一輩子。”
陳幺沒想過一輩子,但周稷說了,他也就想了下。
一輩子多長
到底多長。
哇,雪鳳凰。
陳幺是覺得周稷有點賤的,同時,他覺得自己那么迷戀周稷養的鳥也有點賤,開始他還有點別扭,但很快,他又覺得賤點挺開心的啊。
其實是非常開心。
天天玩鳥,溜鳥,和鳥親親。
周稷早早就入贅了陳家,他其實沒什么野心,也沒什么,他就是個挺簡單的人。
不管外界風風雨雨的如何變換,他就守著陳幺,過他們倆的日子。
一輩子到底多長
不是很長,以凡人的軀體容納曾經神君的神念,周稷到底是傷了底子,他這輩子無緣修行,也沒有再去修行。
他從九歲就守著他的小少爺,一直守到了他的九十歲,普通人活到這個歲數已然是高壽,但陳幺被他照顧得很好,比他更高壽。
周稷躺床上,他熬不動了,油盡燈枯,他早該死了,他只是有口氣一直咽不下,呼吸機、營養針,他堅持活著。
陳幺其實有人照顧,他很有錢,但他也沒有去哪里,周稷愿意熬著,他就陪著周稷熬著,就這么又過了一年。
午后的日光暖融融的。
陳幺的身體一直挺好的,還能推著周稷曬太陽,但畢竟老了,沒走幾步就有點累,他靠著周稷坐下“我歇歇。”
周稷的情況時好時壞,糟糕的時候得上呼吸機,好的時候還能跟陳幺出來曬太陽,還能在落葉飄下來的時候替陳幺撫掉落葉。
陳幺看向周稷“周稷。”
最后一聲了。
就在陳幺走的那一秒,周稷終于達成了心愿“嗯。”
也是最后一聲了。
他們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依偎著死去。
上輩子的記憶他早已經遺忘,只有遺憾和愧疚始終纏繞著他。
這次啊。
他完整地記得他,完整地愛過他了。
真好。
一輩子到底多長。
其實也挺長的。
足夠兩個人用病態單薄的靈魂熱烈的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