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搬了家,離皇城更近了,不太久的時間她就走到了皇城,跟禁軍驗身份。今天領頭的是一開始一起抄家的鮑校尉,祝纓看到他的樣子與以往不同,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鮑校尉一肚子苦水,又苦于在宮門口不能太失態,只能低聲罵了周游的十八代祖宗“他閑得蛋疼去嫖完事兒拍拍屁股走了,把我們剩下來挨操大將軍就多余管他叫他吃點苦頭多好”
祝纓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過幾天也就沒事啦。”
“這幾天就很難了”鮑校尉哼唧了一聲,“為了出征或旁的,操練就操練。為他,算什么事兒”
“聽說,南軍也操練了。”
“該”
祝纓道“你找點膏藥貼貼吧。”
“已經貼上了,哎喲”
祝纓接回了腰牌,踱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大人們上朝去了,祝纓他們一群小鬼兒在一起說閑話。
楊六郎又躥了過來,說“哎,三郎,聽說你得了王京兆的青眼了能受他教誨,難得的”
左司直等人都湊了過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說說,說說。那可是個厲害的人物啊你要發達啦”
祝纓哭笑不得“說什么呢為了周游案,請教了一下而已。”
左司直道“那個案子還有什么疑點么”
楊六郎的耳朵啪地一下豎了起來“怎么怎么有內情”
祝纓道“沒有我是想問,這結案”
“嗐”大家都噓了她一聲,“還能怎么樣就算你跑斷腿,他也不是兇手,雖有別的事兒,上頭要開脫他,他就能脫身。別想啦,趁沒有下一個周游,趕緊歇歇吧。”
祝纓道“還有什么大事下頭不報上來,就沒咱們的事呀。說起來,蘇匡怎么還沒回來”
左司直橫了她一眼“你是屬地毯的嗎不被踩兩腳不舒服踩也要美人玉足踩,被那個東西踩,很舒服么”
祝纓撇撇嘴,去翻書了。她要翻的是一些規章,譬如明法科的規定,以及關于官員的任命之類。明法科的內容,大理寺里就有。其他的也不難找,鄭熹這人好讀書,也存了一點常見的典籍,她悄悄去翻了來看。
仔細把兩件都讀完了,整個人笑得抖了起來。無論是明法科對于考生的要求,還是官員任命的要求,都是“三代清白”或者“報父祖”、“做保”,卻忘了一條規定必須得男人才能考。寫的是“民”、“xxx者”。
笑死,默認“人”說的就是男人,卻忘了女人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有手有腳有軀干,更重要的是我還有腦子,沒想到吧
她憋著氣,把這兩樣放回原處,又找什么貢士、秀才等考試的條目,發現都沒規定。仔細想想,職官志里也沒說。坐到自己位子上的時候還是直樂。
樂完了,鄭熹也回來了。
今天又是大理寺放松的一天,沒什么大案子報上來,各人做各人的事去了,有人閑聊、有人串門、有人琢磨自家私事,也有人趁閑研究刑律。祝纓則被鄭熹給提溜了過去。
鄭熹先問“去見京兆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