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得很投機”
“也不算請教了一些事情。”
“譬如”
“呃”
“周游案還是放不下”
“額,馮夫人死了。剛好路過,就請教一些禮儀上的事,王大人談興來了,多說了一陣兒禮儀刑罰。”
“嗯”鄭熹說,“哦,原來是這樣。”他家里多少跟馮、沈兩家以前是認識的,仿佛這兩天聽說府里往外走禮,原來是這個事兒。
他說“瞧,她這就走了。有些人吶,不用你刻意計較,把你的心思放到正事上才好。”
祝纓道“哎。我早就不搭理她了,一個活死人,計較啥是路上遇到陳大公子,他說了。”
“他也不成器。你認真踏實些,以后未必就不如他了”
“他怪他爹。”
“狂妄你還敢評論起丞相來了”
祝纓不接著說這個,又說“我想請一天假,前幾天辦案子都沒歇呢。”
“你又要干什么”別人請假,鄭熹一般不問,但是祝纓他就要問一問。
祝纓道“馮夫人這不死了嗎大姐我已經找回來了,萬一她念舊情想祭一祭呢,我陪著去。”
“陳萌的面子這么大了”
“我是為大姐,別再有遺憾,送這一程以后不惦記,反正咱們不虧欠他們家的。”
鄭熹說了一句“操心的命。”就準了假。還叮囑祝纓,在外面不要口無遮攔的胡亂評論丞相。王京兆學問很好,且妙在經世實用,讓你與他交往也是因為這個,他既然眼里看得到你,以后你多見他。有什么要和京兆府打交道的事都回你。云云。
祝纓老實地答應了,在大理寺老老實實又看了一天的禮制的書,按時落衙回家。
回到家里,花姐已然想明白了“我就遠遠地送她一程吧。雖說她未必想見我,我知道她走得安穩了也好。出了那樣的事,想來她走得也不能安穩吧。都是可憐人。”
祝纓道“她對你也不好。”
花姐道“她自己覺得的好,未必就是真好,是見識不夠。心地”
她終究說不全“心地好”這三個字。
張仙姑聽了半天,說“那也行我陪你去,單掄起來,我定打得贏她”
祝纓道“我陪著去就行啦假都請下來了咱們也不去他們家,我已探得他們出殯的日子,到時候雇輛車,遠遠跟著看一眼就行了。”
張仙姑說“也好”心里盤算著等會兒多買一點鹽回來,等他們回家的時候灑點鹽驅邪。花姐就說去準備衣服,張仙姑道“那你帶弄點燒紙吧。”祝纓去雇車,約定連人帶車包一天。
這天晚上,祝纓敲了花姐的房門。花姐把要穿的素色衣服拿出來疊好,說“我也不知道夏媽媽到底是不是,就為她穿了一年。今天這一身又要翻出來啦,夫人要嫌棄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