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相道“早早了結,依舊太平度日。”
鄭熹就說“祝纓已在外面候著了。”
“叫進來吧。”
外面,祝纓正了正衣冠,在各種目光下,大步走進了政事堂。
政事堂、吏部、禮部、刑部等等現在對她的印象是非常深刻了,因為她害他們這幾天過得跟打仗似的,這不沒事找事么
鐘宜看到祝纓心道原來是他我還以為是重名,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他
陳相也有些感慨,他說“祝纓,這一本是你上的”
“回相公,是。”
“那你說說吧。”
祝纓道“是。”
她先把奏本的內容簡要說了一下,著重講的是“大理寺需要”,她深知,可以說兩個獄丞八個獄卒,但不能一口就說“全天下”,她跟天下不熟,不敢打包票。但是大理寺的事兒,只要問,就難不倒她。而且“大理寺需要”就可以把這一項固定下來,保證世世代代,大理寺的牢里,都得個女牢頭。
時尚書道“休要只拿大理寺說事。”
祝纓心里罵時尚書的祖宗八代,面上還要一臉的懵懂“下官出仕就任職大理寺,當然是要為大理寺著想啦。下官是大理寺丞啊不說大理寺,說哪里呢就是為了大理寺的事兒才上的奏表。在其位、謀其政,讓下官做什么,下官就要把這件事做好。別、別的衙門,也不歸我管,我也管不著。”
施鯤打了個圓場“年輕人,眼光不要局限于一處。”
祝纓也不爭辯,老老實實地說“是,受教了。”心里把施鯤罵了一遍咋你要我把你的事兒也給管了你給我讓位啊
鄭熹清清喉嚨,問道“你還有什么理由”
除了奏本上寫的那些個案例,祝纓還能再舉出數個,都是男獄卒對女囚之不法事。同時,又舉出了一些冤案,有被誣殺夫的,有被誣通奸的,等等。這些婦人收在獄里本就是不應該,現在還要再受男獄卒的看管。那就有點不人道了。
鐘宜道“這些都是地方上的事。大理寺獄的事呢”
“刑不上大夫。”
鄭熹故意說“那是犯官。”
祝纓道“還沒判呢。等判了,該怎么著怎么著。”
鄭熹知道鐘宜現在要講的就是“禮儀”,而在這個事情上,其實禮部還如鴻臚之類的用處大呢但是他故意幫鐘宜把話給問了出來。
祝纓道“仁者愛人。義有大小,禮有虛實。為一虛名,而縱容實禍,下官的念頭實在難以通達。
只要事情定了成或不成,接下來讓它合適的辦法總是有的。至于官員之間的禮儀大防,那也都是可以再想辦法的嘛總要先把大框子給它釘好了才行,至于框架之內,從心所欲。孔子也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