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衍好奇地問“這么可怕么”
甘澤一邊給他倒酒一邊低聲說“不想跟金彪一樣,就別在他喝酒的時候出現。”
“金彪”
甘澤低聲說了金彪之可憐,鄭衍聽得直笑“這孩子挺可愛的。”
鄭奕見他哥哥似乎忘了自己是來干嘛的,主動與祝纓攀談了起來,祝纓也跟沒事人似的接著跟他聊天兒。并且說“沒事兒,都過去了。不是這一件,還有另一件,誰攤上了誰還手就是了。”
一看鄭衍,又沒事人一樣跟鄭熹喝酒呢。害誰家沒幾個傻親戚呢
鄭侯、鄭熹為了這個傻親戚收拾局面,倒比段琳跟段智講道理輕松許多。祝纓也不去記恨鄭衍,從鄭熹手里拿了安慰她的一些夏季之用品也毫不手軟。
如是風平浪靜一個月,又一年的中元節要到了。
七月十三,祝纓照舊應卯。
每天,祝纓騎著馬在前面,曹昌就騎頭驢跟在后面,驢上放著一些祝纓用的東西比如她的加餐肉餅之類。等到了皇城門口,曹昌把東西交給祝纓帶進去,自己再將牲口帶回家喂養。
今天仿佛也是一樣。
只是快到皇城的時候,突然從路邊的溝里躥出幾個人來
祝纓勒了一下馬,臨近皇城,她騎得并不快,離幾人還有數步的時候就停住了。正要說什么,瞳孔倏地收縮了一下這些人手執鋼刀正向她沖來
祝纓不及細想,用力一鞭抽在馬臀上,驅馬奮力向前
皇城前有一道象征性的河,河上有數道橋,過了橋就有大把的禁軍了。現在她離這橋也不過是數丈遠。她其實挺好奇的,什么人這么有勇氣,在這兒跟她動手
她還有心數了一下,四個人,人數不少了,夠看得起她的。
馬一吃痛,長嘶一聲便往前沖。祝纓猶有閑心感嘆金良是個實在人,給選了匹好馬。
這馬兩只前蹄幾乎要騰空而起,猛地踏到了第一個人的身上,踩著那人往前沖去那人的鋼刀也沒收住,跟著落了下來。祝纓是沒見過這個陣仗,只好本能地反應,她伏低了身子偏向一側,拿馬來擋著自己。
不幸腿上一涼,第一人固然被馬踩著了,但他手里的鋼刀落到了馬腿上,馬一吃痛本該前沖,但因傷的是腿竟踉蹌了一下就要跪倒,祝纓因為坐在馬上,腿上也著了一下馬前腿一跪,祝纓機敏趕緊松開馬蹬,從馬上往旁邊的地上一滾她還沒滾出兩尺遠,馬倒摔倒了
如果不是滾得快,她不被馬甩出去也得被馬給壓住了。
后面曹昌大喊“殺人啦快來救命啊表哥”
對方還剩下三個人他們一驚之下,又醒過味兒來,三個人竟然不理曹昌,提刀往祝纓這邊殺來。曹昌催動驢子來救,最后一人反手一刀劈過來,這驢竟然比馬有想法,它馱著曹昌跑了
祝纓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熱,她的精神很興奮,但是頭腦很冷靜,手也很穩。她站著,不去管受傷的腿,卻將鄭侯之前給的那把金刀握在手里。這刀很短,祝纓看向三人,她選定了最右邊上的一個,提前往邊上一躍,躲開了三人的亂刀,手一揮,小刀插入此人的喉中,手握緊了刀柄用力一劃
然后猛地向地上一伏一滾,再次滾了開來
那人的喉嚨被橫著切開了一道大口子,血噴得到處都是。
祝纓再將滾地而起,此時腿上的傷口才覺得疼痛,而另外兩人又提刀殺到
祝纓極少與人正面對戰過,卻出奇的冷靜,她又是一個翻滾,滾到了剛才切的那人身邊,從他的手里抽出了鋼刀。左手執刀,右手執短刃,一個翻身站了起來。剩下的倆人離她已經很近了
對方的動作在她的眼里放慢,一個節拍一個節拍的。她很小的時候就發現了,人的動作可以分成一個節拍一個節拍的,只要抓住了節奏,做什么就都會很容易。
人也是一樣。她不求一次對付所有的人,也是一個節拍一個節拍的來。她傷的是左腿,就挑選自己右邊的人動手,左半邊身體再受傷也無所謂。她架住右邊一人的鋼刀,那人力氣比她大,鋼刀一沉、腕上一痛,緊接著鋼刀被磕飛,她也不在意,身體猛地往前一撞,撞到來人懷中,右手金刀再次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