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的好奇心得到了滿意,大方地對曹昌說“我哪天也都要聽差的你只管去叫人哎,有那么個爹,這小龐石匠可真不容易啊。可惜了。”
“可惜了”張仙姑也嘖嘖地惋惜。
杜大姐道“誰說不是呢”
她們也就在后衙里說說,全縣她們最閑了,別人忙春耕,她們就瞎忙。張仙姑從街上扯了點土布,跟杜大姐兩個縫點短衣服、小布袋之類,在家里還是穿著短些方便。張仙姑還要給祝纓做新鞋,她不干點什么就閑得慌。
杜大姐搶了納鞋底的活計,張仙姑就縫個小袋子預備給祝纓裝隨身帶的筆。
祝纓向來不干這些活,她一手執刀,慢慢將一支簪子的簪頭雕出了形狀。
張仙姑問祝纓“這樣的就不能罰得輕點兒這也太可憐了。什么時候能回家呀”
祝纓隨口道“他們不會在這里呆太久的,回去之前得先把我要他們干的活給干完”
張仙姑高興地問“你要幫他平反”
“他殺了人,自己認了,從地方審到大理復核,情由也明確,沒得反。”
張仙姑道“那怎么說他能回家”
祝纓胡說八道“給我干事,立了功,不就行了嗎”
張仙姑被騙到了,笑道“不錯”
祝纓道“娘也是,別看著犯人就說可憐。”
“懂”
“我是說,這故事要是他們編的呢他就是要殺了弟弟一家奪了家產,這樣的事兒還少嗎”
張仙姑道“你娘活這么大歲數,還能叫人騙了”
祝纓道“那你說,這小龐石匠說的是真是假”
張仙姑又卡殼了,花姐端了一碟子蜜餞過來,又摸出一包她自己配的山楂丸,說“吃點兒消食。”才把這個話題岔了過去。
她一來,祝纓就起身回房又忙去了,張仙姑道“你瞧這孩子”
花姐道“我去看看去。”
祝纓有些話不能跟父母講的卻會對花姐說,花姐也懂她,進來就問“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事情了”
祝纓道“時間很緊。”
“是,春耕是講天時的。”
“不是那個。”
“那是什么”
“如果不是冤案,尋常犯人想回京是不容易的,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大赦。等著看吧,要么太子生兒子,要么太子坐了那個位子,都能大赦。前者還好,如果是后者,這變數就太大了我得在那之前再做出點事來”
所以她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