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安置在外面,瞞著別人。嬌嬌眼見這樣不行,思忖這一路的經歷,便向荊五郎提出要求,名份沒了,得給點實惠的借口是萬一有了孩子,孩子不能受苦。
荊五郎寫了字據,卻總辦不成。這事兒,司功佐并不愛搭理他,荊五郎的娘子太厲害,一旦事泄,這娘們兒能打到他家鬧個雞犬不寧。更要命的是,荊家一定是幫著五娘子打五郎,更會埋怨他。這事兒不劃算。
所以嬌嬌就自己司功佐“偶遇”了一回,一來二去,司功佐給嬌嬌安排進了府衙。就這,荊五郎又給了司功佐二十貫錢囑托。
司法佐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無非是上司與下屬。嬌嬌一外地人,本地的女典獄初時看著還好,后來越看她越不與大家一樣,背后不免風言風語。嬌嬌一時氣不過,司法佐正好管著她們。
男人們無不同情荊五郎,司法佐與司功佐都嘶聲罵她。
祝纓抖了抖那兩張紙,二人都住了口。祝纓道:“取口供給他們看,無誤就畫押”
王司功與李司法都不得求情,王司功且還想著如何表白自己不曾參與。李司法又要思索如何證明自己轄下的風氣不是這樣的。
祝纓道:“人犯收押,天也不早了,都瞇一會兒吧,明早開堂”
話說,荊五郎夫婦跟著荊老封翁回了家,荊老封翁受此奇恥大辱心中不忿,回到家里荊五郎又對母親哭訴。
老封君生孩子太多,身子受損,一直在家里養病。聽兒子這般說,登時氣道:“打嘴打嘴打嘴五娘,你打他的嘴竟然敢干這等不要臉的事你娘子哪里對你不起了”
荊五娘哭著喊娘,又問現在怎么辦是好。荊老封翁道:“我要寫信給大郎”
老封君道:“咱先備禮,送到府衙去不能吃這眼前虧到底是五郎理虧。五娘,你以后不可到官府這般混鬧了。”
荊五娘子現在倒乖順了:“是。”
一家子分派好了,荊老封翁到底還是寫了信,越寫越氣。
第二天一早,大門就被衙役拍響了,他們來拿荊五郎。
荊老封翁更氣了:“不是已經過堂了嗎怎么還”
項樂同情地看著他:“令郎賄賂官府,為外室買職缺呢,如今證據都在這里了。”荊五給司功佐的錢雖然花完了,司功佐的娘子實在是個理家的人,居然還記了本小賬。
荊老封翁一口氣沒提上來,抽了過去。
荊五郎被衙役們一擁而上,捆到了府衙前。
南府多少年沒有這么熱鬧了百姓呼朋引伴一起圍觀。
前兩天,荊五娘子大鬧府衙已是有趣,如今又來一個公審
祝纓將幾人一字擺開,再亮證據。那匪人賴三十分萎頓,道:“都是司法佐讓我干的”將事情全推給了司法佐。司法佐百口莫辯,也無言可辯。衙役的衣服是他找的,人是他帶進府衙的。除了“冤枉”也沒別的好說。
祝纓即判,賴三收押,先養傷,著將先前苦主的狀子收好,再與入大牢謀殺嬌嬌并罰。
司法佐謀殺未遂,又下屬,雖然女差少,條文沒寫,祝纓就以上官奸下屬妻、女的罪加一等來判他,又有入官府為亂等罪名。一氣給他判了流放三千里。
司功佐買賣職缺、瀆職,下屬,賄賂,等等,罰沒贓款,流放得稍近,兩千五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