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跟陪笑,祝纓道:“衙門不折騰,就能安寧許多了,是也不是”
圍觀的人都笑了起來,那確實是。
祝纓雖做了知府,與人聊天的時候仍然十分之神棍,不多會兒,又聊熟了許多人。見她和氣,百姓也漸漸不怕她了。他們也有好奇與“狐仙”斗法的,也有好像她拿賊的,膽大敢她說話的都往前湊。靦腆的就或站或蹲在一邊笑著看。
忽然,臨街二樓的一扇窗戶打開了,一個橘子砸了過來祝纓往邊一閃,看清是橘子,反手一抄,在離一個蹲著圍觀的小姑娘腦袋一寸的地方接住了橘子。
圍觀者大聲喝彩:“好”
忽然,祝纓聽到一聲斷喝:“這是干嘛呢臭賣藝的在這兒擺攤不孝敬你哥嗎”
“嗡”圍觀者又笑又不敢笑,又有點開心,給祝纓讓開了一條通道。圍著祝纓的圓環缺了個口子,讓她看到了一個在這個時候還敞著懷露出毛胸的黑壯漢子。
額
黑壯漢子也沒想到是個書生樣的人,個頭還跟自己差不多高,不過他也不怕他大步上前:“你是哪里來的”
他有點眼力,見祝纓不似本地長相,先問一句。
祝纓認真地說:“我沒哥。”
圍觀的人接著笑,黑壯漢子臉也紅了起來,十分惱怒,蒲扇般的大手揚起就要揮下。一般而言,一巴掌下去,夠將這個小白臉兒打落幾顆牙齒打腫半邊臉,小白臉腦子就得懵,就得知道厲害了他娘的最恨小白臉了
人群一齊驚呼
祝纓在街上混的經驗十分豐富,大概街上的二溜子都差不多,一看他肩膀動,她就知道這人要干什么。要么是真打,要么是作勢嚇唬,無論如何,都是要揚手的。
“鏘”祝纓拔出了短刀。
在南府行走她就沒帶長刀,短刀出鞘,刀鋒向外,穩穩地握著,右腿退后半步,人站穩,等著那只手送貨上門。
“嗷”壯漢是真打,掌中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狹長創口。
祝纓左腳又往后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了點距離。心道:巡街的衙役怎么還不過來呢
府城比福祿縣城大得多,不像福祿縣站在街頭望到街尾,衙役且還不知道知府親自下場斗毆了。
那邊黑壯漢子又大聲喊叫讓兄弟們過來,圍觀的人都不說破祝纓身份,就等著他倒霉。他一面退,一面罵:“小白臉耍詐,竟拿兵器”
“哦。”祝纓說。
任憑壯漢叫罵,她一個字就打發了,反而把壯漢氣個半死。祝纓只是奇怪,自己有兵器而他吃了虧,為什么不跑
壯漢想的是,小白臉不跑正好,我兄弟來了一起招呼,他一個人打不過我們許多,他手里的刀是好貨,我一定要拿到
“誒怎么回事兒”丁貴巡街來了,看到人多就要驅散。
“沒事兒。”祝纓說,“拿了吧。”
丁貴認得祝纓的聲音,跑過來一看:“什么大人項二呢干嘛去了牛金這個死鬼他偷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