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接下來,朝廷一件大事就是重新立儲。
太子在儲位三十余年,根基牢固,沒出過什么特別的政績但是也很穩。現在他走了,屈指一算,兄弟里是沒有與他相仿的人物,這就有點不好了。太子身后又留了個兒子,論起來這個才是大宗,可惜年紀太小。
他重申了之前的命令:“家里誰都不許妄議朝政”然后才是問有家里有沒有事。這本是隨口一問,他才出門多會兒估計沒事。
正因無事,趙蘇過來的事情就比較顯眼了。鄭熹聽了匯報,對甘澤道:“你跑一趟,叫他們別在京城亂躥。”
甘澤忙去通知了。
這一邊,鄭熹接了旨意,開始規劃如何在筑墓的過程中將禮部收到自己的手里。每當此時,他就很想念當初在大理寺的日子,順手、順心。
祝纓不,此時不能讓他馬上回來,他的事情正在緊要的關頭,辦好了、風風光光地升回來才好
再找另一個祝纓的可能性不高,鄭熹只好自己多費一費心,一手人事一手太子。
“鄭詹事督造太子墓嘿我看著是要立太孫。”茶鋪里,幾個閑漢在磨牙。
趙蘇接了甘澤的傳信,沒亂躥,揀了個茶樓貓著,聽聽“物議”。到底是京城,就連穿著窄袖短衣的閑漢,都能將一些大事分析得頭頭是道。趙蘇不說話,只聽。
一個絡腮胡子說:“那可不一定興許陛下只是不想叫人說他刻薄兒子呢這幾年太子日子可不好過哩。”
即使是皇帝,也不太想承擔一個“殺死”或者“逼死親兒子”的名頭的。
另一個光下巴的說:“那就得看墓是大是小的。如果想立孫,太子的墓規制就會更大,不然就會小一點。”
趙蘇聽了半天,也沒見他們討論出個什么結果來。他們還有猜太子的死因的,也有說他三舅媽的外甥女的表叔的女婿前天在路上看到魯王騎馬招搖過市,臉上帶著笑的。
趙蘇心道:如果義父在京中就好了他一定知道該怎么辦。可恨遠隔關山,送消息太難,又無確切的消息可送。
祝纓打了個噴嚏,在老板的目光中掏出手絹擦了擦鼻子:“那你與他們就要繳一樣的稅了吧”
老板道:“當然我一文也不少”
祝纓有點吃驚,問道:“你什么時候入籍的什么時候繳的稅稅是怎么繳的是三十稅一、十五稅一還是十稅一會不會有人勒索你”
她問得很仔細,因為商稅這個東西它臨控起來比較困難,不像土地,土地不會跑,貨物交易是比較難追蹤的。也之所以,其中有很大的私相授受的空間。而她與阿蘇家議定的那個羈縻的條款里,如果是山上人,其稅率是有優惠的。
老板道:“你問這個做甚你是誰呀”
祝纓道:“要是有人勒索你,你就到府衙來找我。”她放下了自己的名帖。
這老板認得一些文字,伸頭狐疑地接了過去,一看之下也吃了一驚:“你不會是冒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