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因為看著新吧”
他們到了大講堂里,由祝纓致詞,簡要說了歡迎之意,又說學習對他們協助管理族人是很有用的,讓大家安心學習。
然后讓仇文、蘇燈、花姐說話。仇文、蘇燈還好,都講得出大道理,蘇燈還能比出自己的例子。對著祝纓一揖“大人是我老師,當年我們”他講了一大套,無非是山下學了知識,到了山上管理寨子,你看我們阿蘇縣,發展得多好啊
他臉上笑著,心里罵郎錕铻腿真長,居然搶到了阿蘇縣的前頭還帶了個小崽,小崽也就五歲,一定也要塞到老師家里。
花姐從來沒在這樣的場合里說過話,整個人從脖子紅到了腳脖子。祝纓對她點了點頭,她鼓起勇氣,對女孩子說“你們也能做許多事”
祝纓代為翻譯“君子不器,不自棄”然后解釋這句話的意思,“你們都是君子,沒有只能干什么營生,又不能干什么營生。”
仇文聽著,總覺得這話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講完了話就是分班分房。由于大家現在的官話水平極低,書法基礎為零,先不分科目,就是甲班和乙班,先學語言和寫字。
她下令將早就準備好的行頭之類分給諸人,并不強求番學生一定要換上書生青衫,但是她給準備了腰牌、紙筆、鋪蓋、洗沐用具之類,一人一份,發完了按歸腰牌上的編號去宿舍。
腰牌號碼唯一,因為山上無文字,幾十號人忽拉拉的也沒取符合山下習慣的名字,眼下先用腰牌編號區分。女子宿舍是甲號院,起頭就是甲,男子為乙。然后才是按歸名字發音排序。
蘇喆問道“阿翁,我家的學生也有女生,不是學醫的,住哪兒呢”
祝纓道“甲號院,那不還有空屋的么都留著呢。”
分發完畢,看著他們到宿舍里住下了,祝纓又請他們到食堂用飯。這里是男女分開來坐,她與郎錕铻等人坐在了上首,下面學生分開來坐。番學里的伙食尚可,肉菜固定、主食可以隨便添,但要吃完。祝纓打算拿出各縣每年上繳的貢賦的一小部分專用補貼這里的開支。
郎錕铻等人都覺得這里新鮮。
眾人在這里吃了一餐午飯,祝纓等人回刺史府,郎錕铻等人回驛館,仇文等人在學校里安排學生。學生們才到學校新鮮勁兒也還沒過,且在學校里撒歡兒,又各認朋友之類。
祝纓回到刺史府,府里已經吃過飯了,祝纓就吩咐將石頭的行李準備好,明天送他去番學。梧州城里也有一些各族商人之類,祝纓使仇文去相熟圈子里傳出話去,也可報名參加。最后也撈到了三個人,與石頭湊夠四個。四人一屋。他們四個明天過去,仇文也好有精力多分一點給石頭。
石頭郁郁,眼見無力回天,只得先回房去,磨磨蹭蹭。
祝纓打定了主意要讓他去好好上學,也不讓祝大再見他,此時郎錕铻等人休息得好了,齊往刺史府里拜見。祝纓便讓人將蘇喆也帶出來,一同見一下郎錕铻。
到了一看,山雀岳父和喜金也到了,他們的兒子都還在番學,阿發卻被郎錕铻帶到了身邊。
祝纓問道“還住得慣嗎”
郎錕铻道“住得很好。”
客套幾句,郎錕铻就順著“住得舒服不舒服”往下說,講祝纓這里是最讓人放心的。他還夸了“外甥女”蘇喆“義父教導得真好我家阿發還小,山上沒有識字的人,想托付給義父。不知道行不行”
山雀岳父和喜金都在心中暗罵他狡猾,罵完了,兩人又都瞥著祝纓等她的回答,看她是不是真的特別的偏心阿蘇家。
祝纓道“孩子還小,我這兒也沒有保姆呀。”
“我帶了”郎錕铻有備而來,郎老封君給他什么都準備好了,“到了這里,就全聽義父的。”
祝纓道“好。”
蘇喆鼓了鼓雙頰,阿發對她比了個豬鼻子,把她氣得直瞪眼。祝纓又對山雀岳父和喜金說“番學旁邊你們看到了嗎有個小學校,本來打算小學校教說話寫字,番學校教功課的。現在剛開始。”
害他們是想把孩子送到刺史府里來養的,誰要去學校長大了再說吧。
他們都含糊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