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忙問“大人要捎什么話”
“問一問她,書稿準備好了沒有。”
“是。”
江騰的書稿就是之前讓她準備的仵作手札,自從祝纓說了,她就開始留意,稿子改了一遍又一遍,又畫了好些圖畫,都覺得不太滿意。
聽項安一說,她心里有點慌,臉上還是一點不顯“我這就去回大人。”
她有點憔悴,雖然雇了乳母帶孩子,落衙后回家也不免被孩子干擾,兩個孩子一天一天地長大,也越來越能哭鬧了。這讓她在家里很難做好校對修改的工作,最近幾個月只能零零碎碎地修改。
實在拖不過去,只得將最后一稿未謄抄的書稿先裝好,硬著頭皮拿到刺史府。
一大早,她就背著袋子去開晨會。
祝纓沒點她的名,卻說“福祿縣新任的縣令今天應該到了,大伙兒要是沒別的事兒,今晚給他接個風。”
江騰心里嘆了口氣,今晚,就是白天的時候她還得給祝纓“交功課”。
江騰面上恢復了一片冰冷,心中忐忑,抱著書袋等晨會結束到簽押房去解釋“正、正在修改,未及謄抄。”
祝纓道“哦,那我不催,你自己緊著點兒,六月末能修好么”
“能的”
“那就好,緊著點兒。”
“是。”
她急急將書稿帶回家,放到柜子里鎖好,再收拾停當,告訴保姆今天會晚回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一個縣令來了她也要一同吃席,但是能參與這樣的宴會她很開心。祝纓的酒席一如概往,沒有妓女,酒是有的,絲竹管弦也是有的,這樣就很好。
江騰打量著新任的縣令,猜度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戚明在官場上算年輕人,相貌不壞,暫時看不出什么不好來。祝纓一句話就讓江騰覺得放心,祝纓對戚明道“我向盧刺史求一個能干的人,盧刺史就薦了你。”
江騰差點笑出聲來必是刺史大人挑選過了的。
戚明也是這樣想的,他很快回憶起了與祝纓之前見的一面,想起了押送箱子的差使。忙起身道“多謝大人賞識。”
“要記得盧公啊。”
“盧公對下官多有關懷提點,自不敢忘。”
“坐吧。”
江騰不飲酒,但覺得眼前很是可樂,她笑了笑,目光與對面的花姐對了個正著,花姐也在笑,兩人都笑了起來。
祝纓對戚明還算放心,她沒有親自送戚明去福祿縣,但是讓丁貴“陪”戚明走。她自己則在五月里再去山中“探親”。
因為是“探親”,祝纓這次沒有帶商人進山。這次進山走的是塔朗線,沒有商人之后走得就快,天功夫就到了別業。在別業住上半個月,主持工坊的修建等事務,半月一過再下山來。
如此往復,直到七月末,她才下山就收到一份京城發來的緊急公文政事堂、戶部以絲毫不能商議的口吻告訴她,今年她轄內所有的稅都要交足包括宿麥的稅。不但要,還要再征調她梧州的一部分庫存,秋收后都裝船北上。
她與戶部談過條件,宿麥是五年,現在還有一部分地方仍在免稅的范圍內。現在沒了。然后是糖稅,本來也是談過條件的,現在朝廷要臨時加稅,加抽一成。
祝纓匆匆翻過,只見上面寫了個原因北地遇到旱災了。
祝纓輕輕吐出一口氣,對丁貴道“去把別駕請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