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典客丞道“難得有這樣的使者來,換一身衣裳,真是一點兒也瞧不出來。”
“那你可別一錯眼叫他真的換了衣裳沒了。”
典客丞一縮脖子“是。”
祝纓道“他要打聽朝廷里的任何事,都不許掏心掏肺”
“是。”
祝纓又讓掌客額外多領一份文具筆墨之類“拿去給他,你領的就是這個。”眼見天色不早了,飛快離開四夷館,直奔永平公主府去。
駱晟今天還沒回家,永平公主先見的祝纓,笑問“今天你們要見二郎,怎么樣”
祝纓道“太子殿下如今還好。鴻臚寺有點兒小麻煩。”
“誒怎么說”
“今天來了個厲害的人物,胡使是他們的國相,很厲害。”
永平公主道“你都說厲害,想必是真的厲害了。”
祝纓笑笑“也不是不能應付,不過要好好準備。一會兒說不得還要請駱大人同去,見一見兩位相公。”
永平公主道“這么嚴重么”
祝纓想了一想,道“有備無患,說與殿下也無妨。胡人在北,北地近來歉收,就是今年也不能說風調雨順。胡人與北地相接,他們也要受氣候之苦。”
“這個我知道,他們一旦有事,就又要叩邊了,好煩的。”
“已經有零星奏報了。”
兩人閑說幾句,駱晟回來了,對永平公主點了點頭。對祝纓說“他們說你來了,今天如何”
祝纓道“胡使不好應付。見面就提了幾件事,把咱們安排得明明白白,可得商議一下。”
駱晟道“好。”
永平公主就說“邊吃邊聊吧。”
三人一起吃飯,祝纓將累利阿吐的種種一一述說。然后問駱晟“之前從未聽說過有這么一位國相,這般人物竟沒有人提起他的身份是真,已經核驗過了,并不是商人之流假冒,實在可疑”
鴻臚寺看起來人畜無害,對藩屬國的情報還是設法掌握一些的。尤其西番、胡這樣的大勢力,尤其祝纓到任后。路途遙遠,口耳相傳,或許有以訛傳訛之處,但一個國相,此前從未聽說,這就有意思了。四十上下,姓氏不是可汗家族,就能做國相,不簡單。
永平公主問道“番邦竟有如此人物么”
祝纓道“就是他了。”
駱晟道“那要怎么辦呢”
祝纓道“這個人確實有宰相之才,胡人也不可輕視,也不宜公開宣揚,頂好是私下向陛下、相公們說一說。還有一件事,各地刺史入京,多半要攜貢士的。這些文人聚到一起,正是揚名的好時候。”
駱晟道“這與我們有什么相干”
“要是讓累利阿吐與這些書生多相處幾次,嘖我是相信不會有人叛國,但是他能從這些人身上看出什么來就不一定了。他這一路過來,也不知道已經探詢到了多少訊息了。”
駱晟道“今天是施相公值宿,咱們去見王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