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躍躍欲試。
祝纓笑道“他們年輕氣盛,莫要激得他們失態。君侯面前,我來獻丑吧。”
命立了鵠。
她一手執弓,一手扣了三支箭。不熟的將校竊竊私語。看她不慌不忙,箭發連珠,林風先跳起來喝了一聲“好”
將校們也頻頻點頭,有節奏地叫好。
有將校也要來射。
祝纓卻抽出絲帕來,將眼蒙上,將校們頓時開心了“這樣才有看頭”
祝纓原地轉了三圈,從箭壺里準確地又抽出了三支箭扣在手中,又中靶心。這回的喝彩聲變得散亂,沒那么有節奏了。祝纓唇角微翹,將弓準確地交到了祝文手里,扯下絲帕,緩緩睜開眼,坐了回去。
鄭侯道“哎喲,忘了設彩頭了”
祝纓笑道“我許的鎧甲不會忘的。”
鄭侯又笑。
氣氛歡快了起來,林風也跑去與小將們比武,他的個頭在北方算矮的,憑一股莽勁兒硬打硬拼,也只能打成個平手。祝纓看他不服氣的樣子,笑了“丟人了吧”
林風氣咻咻地說“他們讓著我。”
這句話倒讓將校們看這個咋咋呼呼的矮子順眼了不少。
胡師姐一直安靜地在一旁,習武之人的好勝之心在她身上很少能見。祝纓也不讓她上去顯擺,她看了這些將校的本領之后也有些心驚我這本事,也只好跑跑江湖的時候用。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宴會結束之后,鄭侯對祝纓示意。
祝纓會意,與他到了內帳,沒有別人,只有鄭侯與唐善并兩個親兵。
祝纓與鄭侯對坐。
鄭侯道“不好辦吶”
祝纓問道“要十成給七成,到底夠不夠用我估摸著,之前的空餉缺額還是有的。”
鄭侯道“大意了沒留那么多。既然是裁汰,當然要有個裁汰的樣子,他們以前辦得也太不像話了可是啊,又不許騷擾百姓,冬天與胡人對陣又苦、繳獲也沒有想象得多。不太好辦。再有一些老兵,就這么光著身子趕回家,我也不忍心。”
“可又不好意思再向朝廷伸手了,再索要,竇尚書不說話,陛下也要忍不了了。”祝纓說。
“是啊。”
祝纓道“您手上實數能有多少人精銳多少老弱多少您的部將里,有沒有饕餮”
鄭侯聽到“饕餮”不由莞爾“如今倒不敢,可也不能叫人什么都不賺吶”
祝纓道“已然開春了,我預備開荒。您那兒有一時不好安排的人,請交給我。我將他們重新整束,一部配著民伕轉運,一部開荒。這里的田地我看過了,是真好啊不像南方,找塊沒開的平坦荒地都忘勁,土里盡是些石頭樹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