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侯略拿了一下喬,也扶起了他,道“說不得,頂好是鄭侯能夠痊愈,否則就要做好準備。得想好怎么對陛下說。王云鶴又病了,誒,明日咱們一同面圣。”
兩人商議了一回,次日,冷侯也正常地上殿了。
他們二人計劃好了早朝之后要面圣說一說鄭侯的事,豈料沒等到散朝,便有御史出列,稱聽聞京中有流言,道是鄭侯疾病。
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先看了這個御史,這是一個很年輕的人,三十上下,挺拔站立。再齊齊看向鄭熹,王云鶴病假,他是朝上唯一的丞相。
鄭熹把這個御史給記在了心里。
然后不慌不忙地出列,對皇帝道“前線膠著,軍情瞬息萬變,想是訊息不通,臣至今沒有收到這樣的消息。”
皇帝道“遣使去問。”
“是。”
有這一件事,旁的事都顯得不那么重要了。很多人心里都閃過了一個念頭鄭侯多大年紀了此番出征還能活著回來了嗎
太子也有這樣的擔憂,散朝后他留了下來想與皇帝聊一聊,不想鄭熹、冷侯也留了下來。皇帝正想問戰事,便將三人喚到近前,問道“據你們看,此次戰事如何”
太子尚未開口,鄭熹當地一跪“陛下,臣父實染風寒。”
皇帝“誒”了一聲“你不是說”
鄭熹眼睛微紅,抬頭看著皇帝,誠懇地道“陛下,那是在朝上。一旦謠言傳播開來,人心軍心還能穩么到時候不敗也要敗了。這樣緊急的時刻,豈有自己泄氣的道理縱然要處置,也要悄悄的辦呀。臣恨不得親自過去侍奉父親可也只能強忍不安。”
冷侯也跟著說“是這個道理。胡騎來去如風,一旦松懈,必為所乘。”
皇帝問太子道“你看呢”
太子想了一下,道“鄭相公所言有理。不如暗中派一御醫。”
皇帝道“可,你們去辦吧。”
鄭熹忙代鄭侯謝恩,匆匆去安排。
冷侯本以為皇帝會留他咨詢,不想皇帝絲毫沒有這樣的意思,只得與鄭熹一同出來,殿中于是只剩下天子父子二人。
太子等人走遠了才對皇帝道“他們隱瞞這消息,只怕半是為公、半是為私。”
皇帝被這些大臣搓磨了幾年,也磨出了些眼光,道“當然啦。不過呢,只要能一敗而勝,使胡人不敢南下,也就容他了。”
太子道“是否下令北地官員探病”
皇帝道“讓祝纓去看看吧,這人,就是太單純,要做事就一門心事做事,也不在旁處用心。”
太子總覺得祝纓是個有城府的人,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得出一個“祝纓單純”的結論的。不過祝纓辦事確實讓人放心,太子便也不反駁了。
太子卻是有另個想法想對父親說的“阿爹,設若鄭侯有個萬一,鄭相公就要丁憂了。如今王相公也病著,政事堂不能沒有人,是不是補一個”
皇帝道“你看誰合適”
太子道“兒年輕,也看不準,還是要阿爹定下的。只要能做事就好。頂好不要亂哄哄的就知道吵架。”
皇帝深以為然“唉,劉、施二位要是還在就好了。罷罷就竇朋吧。”
太子想了一下竇尚書,好像也沒什么不妥的,除了不是那么的奪目,守成倒也能做得。他道“只要合阿爹的意就好。”
皇帝道“身為天子,怎么能夠恣意而為是要合適治理天下。你要記住啊不可隨意胡來。”
太子恭敬地領了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