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反正我也沒別的事兒,就在你這兒住下了。”
“行。”祝纓說。
她換了衣服,騎馬往宮里趕。宦官收了個紅包,一問就說了“大人難道沒有聽到這些天京里的流言”
祝纓驚訝地問“這些天京里的流言”
“魯逆”
“啊不是都結案了”
宦官道“反正,您小心著點兒。”
祝纓又塞給了他一個紅包,問道“你說詳細一點。”
進宮就不能騎馬了,兩人趁步行的功夫,宦官如此這般一說。祝纓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啦。多謝。”
到了御前,除了李侍中,其他三個人對個眼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了。李侍中看著眼前的拼盤,連同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聚在這里。
劉松年虧得是在皇帝面前,他忍住了,沒罵皇帝。笑死了,國家倒了一根柱子,皇帝不緊不慢地抻著、只想著立自己的威風,等到有流言提到魯王,說你“德不配位”了,才想起來“緊急”
鄭熹倒是一臉的從容,心里納悶當年并不意外你殺魯王,但當年沒覺得你這么缺德啊
祝纓流言就是她傳的,她很久不自己干犯法的事了,今天只覺得自己寶刀未老。看著皇帝氣急敗壞的像條喪家狗,挺好的。
只有李侍中,焦急地問皇帝發生了什么事。
皇帝實在不想自己復述了,指了指杜世恩,由杜世恩問“諸位難道不知道京中流言么”
劉松年說自己休致在家,不問世事;鄭熹說自己在守孝,不問世事;祝纓說她在算賬,不然明年朝廷該沒錢花了,沒功夫管流言。
只有李侍中聽到一點流言“好像只有一絲風聲吧”
皇帝怒道“近日來京中流言橫行,你們居然都不知道”
祝纓心道放屁,魯王全家難道不是你讓殺的怎么就是流言了我才讓青君傳了一天哪里來的“近日來”
傳得快是你活該,你這么刻薄寡恩,百姓心里你就是個壞人,他們就樂于傳播你的壞話。你對王云鶴如此刻薄,他們當然愿意相信你對親兄弟狠毒。
你聽不到百姓的哭聲,就聽聽他們的罵聲好了
鄭熹道“當務之急,還是將流言平息下去。”
“怎么平”皇帝問道,“劉相公,要怎么寫一份詔書,言明此事呢”
太子急道“不可這不是越描越黑么”
劉松年道“太子說得有道理。”
皇帝問道“那你們說,怎么辦鄭熹。”
鄭熹道“不如用另一件事情掩蓋一下有了新消息,他們就不會管舊的了。”
劉松年道“那不過是揚湯止沸。”
李侍中道“確實,也難再找一件更惹人注目的事情了。”
皇帝虛心地請教劉松年“那要如何釜底抽薪呢”
劉松年撇一撇嘴“流言不就是中傷陛下圣德么就從這個入手。魯逆是壞人,陛下是好人。”
“不錯”皇帝拍案贊同,“祝卿,當年的案子”
劉松年忍住了沒打他,祝纓又想打他了“當年為早日穩定朝局,是陛下下詔,到此為止的。再翻出來,就怕又有不利于陛下的言論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