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葉緊張得什么也顧不上了,恨不能以身相替
眼見祝纓又吩咐了一句“聯絡京城,祝晴天。”
大家都知道的晴天有兩個,祝青葉道“我、我記下了,好了好了,就這樣,大家都理會得。”使個眼色,與幾個小伙伴七手八腳把祝纓給抬到床上去了,再小心地檢查祝纓的狀況。
治病治病,一半靠治、一半靠命,眼下就是這么個情況,尤其是遇到了毒,祝纓還沒有當時就休息。祝纓沉沉睡去,祝青葉卻絲毫不敢懈,自己在床前鋪了條氈毯打地鋪,也不敢睡實了。傷在臉上,開始疼痛麻癢之后很難不去抓撓,祝青葉索性坐在床邊看著。
祝纓的反應也讓她擔心,按說傷口不深,應該不至于有太嚴重的后果。可一旦擔心起一個人,她被人彈一指頭都會擔心她重傷。
到后半夜,祝纓又出汗,祝青葉又將她搖醒,再灌了一劑藥下去,一面暗暗祈禱。
如是兩日,祝纓總算清醒了,將被一揭,慢慢下地。祝青葉正在打盹兒,倏地一驚,頓時睡意全無“您要干嘛呀”
祝纓的聲音有點黏糊“起床。”
“那可不行您還虛著呢先前不知道,您身上還有舊傷索性一次養好了。蘇家小妹已經他們出發設伏,咱們家小郎君也照您的吩咐抽丁準備了。對了您不能出去,您忘了嗎是您吩咐的,要假裝設伏的”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擔憂,就怕祝纓被毒傻了,之前的安排都是說胡話的。可不能夠啊設伏的高排她覺得挺好的。
不會吧不會吧
祝纓道“哦,那倒是了。讓他們抓的舌頭呢”
祝青葉道“您臉上才結痂,別多說話、少動面皮,還有點兒腫呢。俘虜有一些,都不是您要的那種,您要的得現抓,正抓著呢。您別動,我們給您打水,洗沐換藥。”
祝纓帶著一身氤氳的水氣坐在躺椅上,祝青葉給她換藥,又按著脈,道“還要靜養的。”
祝纓含糊地說“阿煉呢讓他過來一趟。”
“哎”這個可以有的。
祝青葉錯眼不見,等把祝煉叫過來,發現祝纓正在整理裝束,她還提刀
祝青葉大驚,撲了上去“您又要干嘛你們怎么不攔著”與祝煉一起又要勸阻祝纓,祝煉道“小妹她們已經去了,都布置停當了,謠言也散布出去了。我讓人準備白布、白紙、讓壽材店選好料,什么都沒明說。流言傳出,怎么也要再過兩、三天。現在還不到時候,您只管休息就成。舌頭剛也抓到了一個。”
“我要親自審。”
“不行”祝青葉說,“不宜勞動您要問什么,都讓他們去問就得,可別累著了。”
她本極敬愛祝纓,此時卻將腰叉起,像只雙耳瓶“您要這樣,我回去就要告訴老師了,您”也不想她擔心吧
祝纓的聲音依舊有點黏糊,話卻沒耽誤說出來“喲,那她會哭的,你也不想她擔心吧”
無、無恥啊祝青葉確信祝纓沒被毒傻,人怎么能夠這么壞搶她的詞威脅她
祝煉道“您該明白自己一身之重”
“帶過來,你問,我聽,”祝纓說,“我要知道,他們為什么能湊到一起,與西番又有什么瓜葛。”
她指了指自己的左頰,看著二人“咱們都保密。帶人,過來。”
兩人被她的目光一壓,不由低下了頭,很快“舌頭”被抓了來。是一個西卡族的小頭人,也是他運氣好,之前遇到他們這樣的都是直接殺。現在倒被抓了來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