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凝夢果然護短地站了起來。遮蓋在她面前的云霧屏障散去,露出她嬌弱漂亮,如菟絲花一樣的面龐。
臺下的不少小弟子,果然都看得癡了。
明明她比下方的教習修為要高,卻沖著他盈盈一拜,似水的聲音含著歉意:“早些年,這九轉連環劍乃是所有弟子都可以學習的劍法,只是后來發現有的弟子承受不住如此兇悍的劍意,才將資質和修為設了門檻。雨珊自出生后便隨我在外游歷,并不知曉宗門的規矩,還請眾位同門見諒。”
她又看向地上躺著的那些弟子,神色如春風般和煦:“我會拿出一批上好的養神丹出來作為補償,還請你們諒在雨珊年紀小、是初犯的份兒上,原諒她這一次。”
接著,她嚴厲地道:“雨珊,給師兄師姐們道歉。”
謝雨珊雖然不情愿,也明白鬧下去對自己沒什么好處,調整了表情,沖他們鞠躬。
“是雨珊錯了,請師兄師姐們原諒。”
林非潼在心里冷笑了一聲。這許凝夢,還真是滴水不漏。
看似道歉,實則連看臺都沒下。
那些經脈受損的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權衡之后,答應了下來。
許凝夢雖然在蒼穹宗沒有掛職,但她乃是已經隕落的老宗主唯一的女兒,鐘誠弘和林清霽的師妹,他們小弟子哪敢和她斗
第一場考核就被淘汰,還受了傷,這些都是因為謝雨珊
可他們只能壓下心中的怨念,說,“雨珊師妹,起來吧。”
謝雨珊直起身,余光掃向林非潼,眼底有得意劃過。
林非潼正冷眼與她對視,被林星暉輕輕拉到了身后。
“謝師妹不知宗門規矩,許前輩難道也不知害同門受傷,為同門治療是應當的。雖然謝師妹認錯的態度不錯,但按照門規,還是要受罰。”他鐵面無私地說。
謝雨珊咬著牙,目光陰毒起來。這對兄妹為什么都愛和她過不去
許凝夢臉上的笑意也僵了下,看向鐘誠弘:“這”
鐘誠弘倒是想護著謝雨珊,可是他也不能當著全宗門的面枉顧門規啊,只給了許凝夢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隨即,他威嚴地說:“犯了門規,確實該受罰。”
謝雨珊后背冒出了冷汗,一顆心急急地往下墜。
他話鋒又一轉:“但是當務之急是宗門考核。既然那些弟子已經諒解了雨珊,不如就等考核結束后,再商議這事吧。”
林星暉繃著臉,不認同地道:“宗主的意思是,在考核中所有犯錯的弟子,哪怕把同門修為盡毀,只要能獲得諒解,就可以拖延到考核結束再處理”
鐘誠弘一惱:“自然不是”
林星暉笑笑,偏開了頭。
早在前些天許凝夢假惺惺去凌元峰拜訪時,林非潼就看懂了,這鐘誠弘遇上她的事,便沒原則得很。
那哥哥呢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鐘誠弘被林星暉的態度弄得有些下不來臺,有心拿宗主的身份去壓,可是各位長老,包括林清霽都在這,他找不到理由教訓他,氣得袖口中的手微微顫抖。
這時,執法堂的首席長老邵繁景站了出來。
他懶洋洋地靠在金玉打造的座椅上,身下鋪了高階靈獸皮毛制成的墊子,手肘撐在扶手上,修長的指節屈起,撐著自己的側頰,妖孽的氣度和冷森森的執法堂沒有絲毫相符,倒像是個出來游山玩水的風流貴公子。
“星暉是我執法堂弟子,本尊一直教導他,宗有宗規,公事公辦。現在是有人想破壞規矩了嗎”
他那雙狹長的狐貍眼輕輕一掃,眸子里還含著笑意,卻讓人半點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