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誰家的房門被敲響,有人要進來。
阿飛縮在被子里丟了魂一樣癡呆,對周圍聲響毫無所覺,渾渾噩噩的無神看著天花板。
輕盈的腳步落下來,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嘎吱聲。
阿飛猛地轉了轉眼珠。
“是,是你”
他突然神經質的大笑狂哭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哈哈,哈哈哈怪物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了,逃不了了,我們誰也跑不掉。”
“人類要完蛋了,末日,這是我們的末日哈哈哈”
慘叫聲穿透樓板,驚飛鴉雀。
對面樓被吵醒,翻了個身“哪個傻逼大半夜的不睡覺吵什么呢,明天不用工作嗎”
他不滿嘟囔著,習慣性伸手去摸另一邊的人“媳婦”
觸感有些怪。
不像是活人濕冷,黏膩,堅硬。
倒像是墻壁。
他奇怪半睜開眼,睡得眼前也模模糊糊看不清“媳婦,你在哪呢”
“在呢。”
粗糲的一聲回答。
不像女子聲音,倒像腐朽老翁,墻壁里的悶悶回響。
床鋪靠近墻壁的那一邊,女人死死睜大著無神雙眼,渾身皆是墻壁般的慘白,已經沒了氣息。
男人困得只“哦”了一聲,閉上眼又睡著了。
安靜的房間里,細微的聲音摩擦響起,墻壁在流動,化作白色液體流淌下來,將女人整個包裹其中卷走。
像青蛙吐舌粘走獵物。
房間隨即恢復了平靜。
只有規律均勻的呼吸聲和打鼾聲。
窗外,雪越下越大了。
專員睡得對身體失去控制,頭重重往下一點,忽然一冷驚醒。
他猛地睜眼,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時候睡過去的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扭頭去看阿飛。
但阿飛還躺在床上,閉著眼眉目平和,像是已經睡了過去。
專員不放心,放輕了手腳過去探了鼻息脈搏,見他沒事,這才松了口氣。
他聯系了醫療專員,很快就來為阿飛檢查身體。
“他晚上情況怎么樣你守著他,看見他說的鬼了嗎”
醫療專員壓低聲音,皺眉擔憂“這次的污染疑似受害者,和以往的都不同,很奇怪和我們學的,習慣的,相差太多了。”
他想起之前聽本部的醫療官說,有可能污染在迭代進化。
人類進化還用了上億年呢,怎么污染會這么快
“我沒聽到”
專員愧疚“中途好像睡過去了幾十分鐘這兩個月工作太多,連軸轉沒休息,太困了。”
“但應該是沒什么事,我沒敢睡死,如果有聲音我一定會醒。”
他轉頭看了眼阿飛,房間里也一切如常,按照阿飛的要求特意打開的窗簾后,也窗幾干凈,只有窗外零星還亮著燈,但也不見黑影。
專員略微安心,守著阿飛到天明。
“早。”
出乎專員意料的,阿飛竟然主動向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