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假裝自己并沒有不自在,祈行夜還扒拉著狼犬作伴,坐在了王原身邊。
突然被靠近的王原“”
商南明側首看去,眼中染上笑意。
沒了商南明在身邊令他心緒不寧,祈行夜立刻就進入了工作狀態,笑瞇瞇拉著王原閑聊。
正好火堆上架著的熱水也咕嘟嘟燒開,飄起白煙。
祈行夜拿出行軍杯子,沖了杯暖呼呼的紅茶,又將幾塊小點心遞向王原。
本來就又冷又餓又怕的王原,在祈行夜身邊頓時安心下來,感激接過食物大口吞咽起來,一口熱水下肚,他的眼睛里都泛起了淚花。
“你不知道。”
王原捧著熱乎乎的杯子,在祈行夜狀若無意的引導下,哽咽著打開了話匣子“我這幾天被困在這,幾乎都要瘋了。”
雖然轄區不可能放棄專案組,救援隊一波一波進來,隨之而來的物資也令他們始終充盈,凍不著餓不死。
可心里的慌亂,卻還是令王原的精神緊繃,每時每刻都像在走鋼絲。
在和轄區聯絡,發現鬼打墻并要求救援之前,專案組已經失蹤了兩個人。
一個是轄區的,還有一名法醫。
后來幾天,被困在村子里出不去的專案組和救援隊,也都試著一起進山,想要找回失蹤的隊員。
哪怕只是尸體呢。
為了偵辦這次案件,專案組最不缺的就是法醫。就算拿到隊友的尸體,他們也能大致知道隊友是為什么死亡的,從而加以防范。
人最深的恐懼,始終是未知。
不知道黑暗中究竟有什么,不知道死亡什么時候來臨,不知是哪里才是痛苦折磨的盡頭。
雨下得太大了,從第一個專案組成員失蹤那天起,就始終沒有停過。
這讓他們想要進山尋找的計劃,也無可奈何的半途擱置。
就在他們垂頭喪氣回到村子的路上,卻遇到了獨居的老頭。
下雨天,老頭就坐在樹下的陰影里,與瘋狂亂舞搖動的枝葉樹影融為一體。
直到他沙啞出聲,專案組被嚇了一跳,這才看見那老頭的存在。
老頭說別找了,放棄吧,已經被帶走的,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專案組覺得不對勁,連連追問,老頭卻只是桀桀笑著,反問他們不然,孩子們為什么一直都在水庫里
他顛三倒四嘟囔著專案組聽不懂的話,什么巢穴什么污染源的,仿佛徹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瘋瘋癲癲的慢慢消失在了雨幕中。
“污染源”
祈行夜錯愕“你當時確實聽見他這么說了他是誰,知道住在哪嗎”
王原點點頭,指了個方向道“村子里的孤老頭,聽說是二十幾年前兒子死了,老婆瘋了也跟著死了,他就一個人到現在。”
祈行夜剛想說要去拜訪下老人,就又聽王原道“不過,前幾天他死了。”
“好像是染上了什么怪病。”
王原回憶起那場景,還是不寒而栗“有點,有點像麻風病,他整個人都融化掉了,臉上起得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膿包,還流膿”
“因為麻風病有傳染性,我就沒敢太靠近。”
不過,畢竟專案組里都是法醫。才和自己說過話的人,這么快就死了
法醫覺得不對勁,就和村里人說,他們不僅看尸體,還和陰陽先生差不多,老人的后事可以交給他們來辦。
村子和其他村不太一樣,彼此之間很冷漠,甚至針鋒相對得讓專案組覺得村民之間像是有仇恨。
再加上老人沒有親人在意,后事就落在了村子頭上。聽專案組說可以管,村里人都樂得輕松,誰都沒意見。
法醫也順理成章進入了老人的家,準備搞清楚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怎么前幾天還好好的人,這么快就倒下去了
手術刀剛一切開,卻不是熟悉的死尸手感,更像蠟質,甚至
胸腔剛一打開,黑色粘液就爭先恐后流了一地。
所有的臟器,血管,肌肉,甚至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