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行夜目光一肅,正襟危坐起來快速翻動手邊的資料,一行行核對龐大到沒有盡頭的行車數據代碼“我看到了一個眼熟的坐標。”
蔡琰為這個級別,出入都是調查局專用配車,有守衛跟隨確保他的安全。
或許是習以為常導致的松懈,也可能是自以為不會被發現的傲慢,蔡琰為不論去哪都用的是調查局車輛。
而行車記錄里有一行坐標,與祈行夜剛剛從宴頹流那里收到的,一模一樣。
“蔡琰為,去過海邊小鎮。”
祈行夜錯愕,隨即眉眼一肅,陰沉到可怕“不止一次,也不是最近。”
“最早的一次記錄,可以追溯到七年前。”
審訊室的慘白燈光下,祈行夜坐在蔡琰為對面的桌子后,平靜問他“為什么發生污染的地點,你會頻頻出現”
“蔡局長,你有什么想要為自己辯解的”
蔡琰為被關在審訊室多日,精神不濟衣衫凌亂,但眉宇間那抹上位者的鎮定和傲氣卻沒有散。
他聽到祈行夜的問題并沒有慌亂,反而只是嗤笑了一聲,依舊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原位上,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污染”
蔡琰為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他看向桌子上被重點標出來的行車坐標“就和很多人壓力大會抽煙喝酒一樣,我只是選擇用海邊獨處來平息壓力。難道看海犯法嗎”
“祈偵探,我知道你年輕性急,很想做出點功績證明自己。但是。”
蔡琰為抬眼,沉沉看著祈行夜“太急功近利,也不是好事。尤其是拿調查局的同僚,殺良冒功祈偵探,這就是你和商南明一貫的行事手法嗎”
他微笑“這會讓人懷疑,過去那些積累到讓商南明坐上特殊長官位置的功績,是否也是這樣來的。”
蔡琰為老神在在。
祈行夜卻目露悲憫,像在看一個傻子。
“你不知道吧”
他輕聲嘆氣“唉,也是,畢竟你級別不夠。”
一句話差點沒戳死蔡琰為。
他眉頭一跳,皺眉問“不知道什么”
祈行夜卻搖了搖頭,遺憾道“不行,你級別太低,沒資格知道。”
從被關進審訊室就沒變過表情的蔡琰為,立刻就被祈行夜幾句話破了功,橫眉立目。
“我是南方分局局長,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和商南明同級別他知道的,我也能有權限知道。”
商南明的調任是蔡琰為揮之不去的一塊心病,長久潰爛,早已經不可觸碰。
祈行夜沒用太多時間,幾句話就讓蔡琰為全線破防。
憤怒會令人理智消退,失去判斷力。
蔡琰為也不例外。
祈行夜有意引導下,蔡琰為口不擇言。
“他商南明有什么功績不就是科研院嗎,我也能搞一個新的出來,我怎么就比不上商南明了”
“新的呵,我可沒見到哪個新科研院。”
“廢話我放在海上了你當然不知道,等科研所的項目實驗成功了,我看林不之還有什么借口,借”
蔡琰為說著說著,忽然間意識到了什么,眉眼一怔,沒有防備之下脫口而出的話也戛然而止。
直到他對上祈行夜似笑非笑的眼眸,才終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么。
“背著林不之做的,與科研院對標的,新的,海上科研所”
祈行夜挑了挑眉,笑著單手支頭,傾身向前看向蔡琰為“繼續說,我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