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釅想,如果殺光大半的妖,阿忘還是醒不來,那也沒關系,他把她吃了就好。
嘗過他鮮血,又是他妻子,他腹中也算安眠之地。
吃了阿忘,濃厚的妖力轉入妖軀,他繼續做他的妖王,才不會惦記她哪怕一分。
縱使口中這樣說,瑯釅還是繼續割臂喂著血。
“醒不醒,”瑯釅問,“不醒算了。你以為誰會在乎你,沒有,一個也沒有。”
瑯釅將傷口處遺留的血液舔盡,又去舔阿忘唇瓣上沾的血,他自己的,才不要浪費哪怕一滴。
每逢幾天就喂,瑯釅有些受不住了,擺爛,改為一月喂一次。加大小妖的供應,傷害其他妖總比傷害他自己好。
秋天的時候,阿忘連臉上都長出了長長的狐貍毛,瑯釅想親她,還得先把毛發撥開。太醫說這是好現象,或許最后會先化為狐貍,之后再重新化形為人軀。
冬天的時候,阿忘果真化為了一只毛發雪白的小狐貍。雖然沒醒,但瑯釅瞧著挺親切。
只是可惜喝了他那么多血,竟然只有一條尾巴一條命。但能活下去就好,他也不想計較了。
“小狐貍小狐貍小狐貍,”瑯釅親親狐貍耳朵,“這下你跟孤一樣了,都是狐貍。”
“以后再生一窩狐貍崽子,”瑯釅摸著狐貍尾巴,“那樣孤也是有家的妖了。”
蒼鷲征戰歸來,想求見王后,瑯釅允了。
瑯釅將阿忘抱在懷中,捉起阿忘的狐貍爪爪跟蒼鷲打招呼“瞧,誰來了,膽敢擄走你的惡妖來了。”
蒼鷲擰緊眉頭“還未醒”
“是啊,”瑯釅嘆了一聲,“大概要等春天,這只小狐貍才肯醒來。她總是怕冷,現在想偷懶多睡會兒。”
蒼鷲一直是瑯釅最忠誠的屬下,征戰殺妖送回王宮,以功抵了過,瑯釅懶得追究其他罪責了。
蒼鷲走近,想抱抱阿忘,瑯釅不準,妖氣涌動叫他停在了三步之外“冒犯王后,不是護法該做的事。”
蒼鷲站在那里,身上盔甲都還未脫,血跡斑斑就進了宮。
“王上,”蒼鷲道,“你一定待她不好,若待阿忘好,她不會不愿醒來。”
瑯釅神情霎時冷了下來“你在說什么。”
“她很嬌氣的,王上不肯多費心思,養不好她。”蒼鷲道,“我知道王上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可阿忘不是東西,如果她醒來,希望王上能夠多牽就一些。人和妖不同,除了生存,她們需要更多。”
“不是給吃的給穿的,就算保護。”蒼鷲沉哀道,“我沒有保護好她,希望王上不要重蹈覆轍。
“臣告退。”
縱有萬千不舍,可停留在這里,也喚不醒阿忘,只能慰藉他自身。何必如此自私。
如果能夠回到當初,回到那座院中,他不會選擇擄走阿忘。
哪怕她會有人間的夫君,哪怕自此與他毫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