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愿寺顯如剛剛十四,雖然已經正式繼位本愿寺法主之位入主石山御坊,但是并未掌控實權。
如今畿內一向宗的日常事務基本上都是由其祖母慶壽院一手掌控,所以對于此次畿內的一向一揆本愿寺顯如也并不知情。
當本愿寺顯如在石山御坊接見了從京都來的京極高勝之時,本愿寺顯如自己也蒙了。
“此時吾并不知情,可否容吾了解內情之后再作答復?”
“至于岳父大人那邊還請放心,吾既然知悉了此事,定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本愿寺顯如的正室是三條公賴的三女,此前定親的時候京極高政便將此女收為養女,所以從關系上講本愿寺顯如確實是京極高政的女婿。
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一向宗在近幾地區的發展才能被京極高政大開綠燈。
“此事迫在眉睫,稍有延誤恐怕會釀成大錯,還請顯如上人從速決斷。”京極高勝繼續催促道。
本愿寺顯如點了點頭,然后立刻動身找到了慶壽院。
面對本愿寺顯如的質問,慶壽院手中捏著佛珠,面無表情的說道“自天文之亂(指的是天文法華之亂)后,凈土真宗在近幾地區的影響力一直在衰弱。”
“這倆年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起色,決不能因為這些切支丹而受到動搖。”
“可是祖母,如今京極家勢大,若是因此招惹到京極家,恐怕我凈土真宗根基不保啊。”
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本愿寺顯如的zz嗅覺是不差的,他很清楚這件事的關鍵點在與京極家的態度。
如果京極家希望彈壓切支丹,那么一向宗發動一揆無可厚非。
但是在京極高政沒有明確表態的情況下,若是一向宗私自發動一揆,那問題就大了。
“這次因為切支丹的緣故,
“你父親剛剛圓寂,你又年紀尚幼,我一把年紀的人了,也管不了
事實上,慶壽院雖然知曉此事,但是更多的也有些無可奈何。
她一個吃齋念佛多年的深閨婦人,哪里懂得這些,還不是
慶壽院一開始放任手底下的人也沒有預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的形勢,而慶壽院此時也已經約束不住手底下的人了,索性也就聽之任之了。
本愿寺顯如人麻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盡力彌補了,“還請祖母將此次一揆的主要發起人告知孫兒。”
慶壽院點了點頭,緩緩吐出幾個名字。
“下間賴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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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愿寺顯如一刻也沒有耽擱,離開石山御坊之后便直接帶著人趕到了山科本愿寺。
此時,山科本愿寺外已經集結了上萬僧眾,而且還有不少僧兵和信徒源源不斷的從各處趕來。
看到僧兵們尚未出動,本愿寺顯如懸著的心總算一松,然后立刻分開人群找到了最前面的下間賴廉。
“賴廉,爾等這是要作甚!”
“沒有吾的法旨,豈敢擅自發動一揆?”
看著突然出現的本愿寺顯如,下間賴廉也是一愣,然后趕緊上前解釋道“法主,那群切支丹欺人太甚,居然把教堂建到我山科本愿寺的旁邊。”
“信眾們氣不過,便將其搗毀。”
“誰曾想,他們居然還敢還手!”
“十日前攝津三處寺廟失火,五日前的一夜,山科本愿寺也遭遇襲擊。”
“此次若不給這群切支丹一點顏色看看,我凈土真宗的威望何在?”
下間賴廉剛剛出任本愿寺的坊官,二十來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脾氣火爆倒也不足為奇。
本愿寺顯如一聽,臉頓時垮了下來,“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