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我不與他同去。”陳寶音回答道。
本可以交由顧亭遠來解釋。但以她對杜金花的了解,就算顧亭遠解釋,挨罵的也只會是她。
倒不如她自己來解釋了“他此次去往京城,先要落腳,然后備考。單單考試就要九天,我去了能做什么一個人住在客棧里,不浪費房錢啊”
“不行”卻聽杜金花說道,“你與他同去我陪你一起,你不用擔心沒人照應”
什么浪費房錢。她是那種眼里只有銀錢的老太太嗎陳寶丫這么說,真是小看她了
“哪日啟程我這就收拾東西”做事利索的杜金花,這就要起身。
陳寶音忙拉住她“娘,你坐下。”
“別拉我。”杜金花道。
陳寶音只好隨著站起來“娘,你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什么”杜金花不想聽她瞎掰扯,但也不想在女婿面前落她面子,于是跟她走出去了。
兩人來到院子一角。
杜金花拿了把秕谷,順手喂雞“你要說啥”
陳寶音便小聲道“娘,你不用怕他被人榜下捉婿。放榜要在一個月后,到時咱們陪他一起上京看榜,不就行了”
杜金花一直堅持讓閨女陪女婿考試,就是擔心女婿考得好,被人“榜下捉婿”捉走了。
只猶豫了片刻,她就道“不行要去”
就算沒有榜下捉婿。但女婿獨自上京,萬一發生意外,跟別的女子有了瓜葛,讓閨女如何自處
陳寶音有些無奈。
她知道杜金花的擔憂,娘倆又不是沒聊過這個。挽著杜金花的手臂,小聲又說“娘,何必如此防著他才多大年紀我才多大年紀現在就開始提防著,要提防幾十年不成”
“不然呢”杜金花一臉奇怪地看著她,“顧亭遠若是出息,做了官,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不會少你不好好盯著,難道要把他拱手讓人”
陳寶音笑不出來了。
嘴唇張了張,想辯駁什么,又渾身無力,張不開口。
連杜金花都如此說。
她是她最愛的人了,挖心掏肺的對她好,可是連她也這樣說。
“你別傲氣。”杜金花看她一眼,把秕谷都撒出去,攥住閨女的手道“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不想管,就讓他一個人防著,如果他防不住,就都是他的錯,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
“你不想過日子了”只聽杜金花又道,“他被別的女人上了手,有你什么好處你是能被休回家,還是繼續跟他做夫妻,天天膈應”
陳寶音低著頭,咬唇不語。
“你既嫁給他,就好好過日子,一心想著怎么把日子過好。”杜金花教訓道,“別成日什么都不放心上,長久下去,有你后悔的時候”
陳寶音想反駁。后悔她才不會
但她不想跟杜金花再說下去了。杜金花說的話,她都不愛聽。
好好回個門,卻聽了一肚子不愛聽的話,別提多郁悶了。
“聽到沒有”杜金花一指頭點在她額頭上。
“知道了。”陳寶音言不由衷。
杜金花一看她這樣,就知道沒聽進去,心下一嘆,說道“我知道你不愛聽。不愛聽也要聽。你不僅要聽,還得帶我一同進京。誰讓我是你娘你既叫我一聲娘,這事就得聽我的”
她非得看著顧亭遠考完,全須全尾,順順利利,才能安心
陳寶音驚得張大嘴巴“娘”
她還打算陽奉陰違,嘴上答應著,實際上躲在鎮上的小院內。只要她不回家來,娘哪知道她去沒去呢
“叫天王老子也沒用”杜金花說道,撒開她的手,往屋里去了。
屋里,大伙兒正說著春闈的流程,主要是顧亭遠說,大家聽著。
杜金花進來,顧亭遠便抬頭看去,目光對上岳母身后,微微一愣。
陳寶音正對他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