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疑惑地問道:“什么”
這人在該知道的時候就不聰明了。
“我人都站在你面前,你還問什么”
我是那種跟別人生氣,對方在我氣消之后繼續跟我扯皮,我就會順坡下驢的性格。
我不算是特別喜歡不斷提不開心的事情的人。尤其是對方根本就沒有故意針對我,惡意攻擊我的情況下。
萩原研二笑了笑,含蓄內斂得就像是那些抱著書走來走去的文青一樣,說道:“你好。”
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后繼續說道:“我們今天目的很簡單。我們先送服部平次去參加歌牌比賽,等結束之后,我再把時間留給你。到時候你要說什么,我們再說。行嗎”
“行。”
他要是跟我唱反調,我就把他趕回去。
話說,其實我有想過他不會來的。
他不需要解釋,我都可以告訴我自己他有一萬個可以拒絕的理由,也有一萬個故意在電話里面答應之后然后放我鴿子的理由。每個理由正當正確正常到自己若是沒有接受,就顯得自己不通時務,不解人意。但我又非常清楚他會過來。
綜合我那么久和他相處的經驗,他就是會對我有所退讓。這個原因并不完全是因為他是個好人而已,而是我讓他良心不安。
降谷零、伊達航和松田陣平都是好人,但他們從來不會對我有過分忍讓的行為。但是萩原研二不一樣,無論什么時候,他都總是讓著我。于是我想了好久,我覺得一定是我一些無意識的動作,讓他對我產生了一種沒有必要的容忍和讓步。其實,我從小就知道這么一個道理“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不管這個給糖的理由是什么,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我小時候有為了讓我爸爸從工作里面抽出空閑關心我,我會故意在下雨天把傘借給其他同學,自己淋雨去找我爸。然后他每次都會摸我的頭,讓我等他一塊回家。
我其實很卑鄙,但是我爸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是個壞孩子,連周圍的大叔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到現在,很多人對我的印象都是停留在我小學熱心助人的畫面。也許其他人真的是完全的利他主義者,但我不是。
我想讓萩原研二明白,并且發現我就是有這么卑鄙的一面。
我一定要教會他這么一課。
歌牌比賽時長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長。
服部平次原本就是通過淘汰賽,今天主要的目標就是參加半決賽。場地里面出場的孩子只有四名。圍觀的人就站在旁邊觀戰。這個游戲活動是個考驗記憶力、即時反應能力,統籌安排能力以及體力的綜合性紙牌游戲。我覺得有趣的應該是成年人比賽的部分,小孩子的游戲就是單純的競技,成年人的游戲經常夾雜心理戰表面風平浪靜,內里暗流涌動,這才是最精彩的。
我原本想著跟他在比賽的時候聊,因為服部平次不會聽到。他本身就是一個小的移動監控器。雖然他本人沒有意識到,但是服部平藏大叔其實很容易通過服部平次的只言片語,推斷我現在的想法,因此我很有必要把他支開。另外,如果了解登門檻效應的話,其實也不難想象服部平藏大叔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讓服部平次過來找我。
我現在正在選警視廳上班,但我其實對成為國際刑警更感興趣。這樣我可以直接離開日本,到一個沒有知道我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我的這個想法是暫時沒有和周圍人透露的。因為我怕他們阻攔,而且一旦開始阻攔,我很可能就會選擇妥協。我這人就是很懶的。
一時間反抗是可以有的。但我很難做到永遠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