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鸚鵡歪頭看看老板娘,又扭過頭看看柏林“叫叔叔叫叔叔”
柏林“”
夭壽了,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只鸚鵡占輩分的便宜。
以前有聽說過灰鸚鵡是智商很高的動物,能夠真正意義上的跟人正常交流,產生感情。但柏林對此沒有概念。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他頭疼而又堅決地拒絕了“不行。你多大”
灰鸚鵡小幅度地扇動了下翅膀“剛認識就問年齡,好不禮貌。”
柏林“”
一旁的花言撐著腦袋,噗嗤輕笑了一聲。
老板娘嗑瓜子眼底帶笑地看戲。
柏林決定先給對方臺階下“抱歉,是我失禮了,小火車老師。”
灰鸚鵡沒有看他,撲騰著翅膀揚起小腦袋“哐當,哐當,哐當。嗚”
火車聲學得惟妙惟肖,出神入化,仿佛剛剛有一輛綠皮火車從柏林跟前有節奏感地呼嘯而過。
柏林“”
柏林覺得這只鸚鵡有點既聰明,又不太聰明的意思“小火車老師,你為什么老是學火車啊”
他想說的是不能學點別的嗎,比如電話鈴聲,相聲,快板什么的。
老板娘嗑瓜子的動作停了兩秒,才繼續磕。
灰鸚鵡在原地徘徊一般地踱步了一小圈“我是坐火車來的,也要坐火車離開。”
它圓溜溜的小眼睛看向門外,聚精會神地看著夜色里某個不可一眼望到的地方。
灰鸚鵡似乎是有點焦躁,有點茫然。它低頭突然暴躁地開始叨自己的羽毛,發泄一般地往外揪著拔。
“停停停,我跟你說過什么”老板娘摔了瓜子,按住了灰鸚鵡的腦袋,被暴躁中的灰鸚鵡轉頭叨了一口。
叨的力氣不大,只是手背上的皮膚有點發紅。灰鸚鵡呆呆地看看老板娘,似乎是有點內疚,翅膀扇動了兩下,低下頭不動彈了。
半晌,它揚起腦袋再次開始模仿火車。
“哐當,哐當,哐當。嗚”
“”
老板娘拍了拍手心沾著的瓜子站起身,勉強朝柏林笑笑指指小廚房“我去催催,有兩道好炒的菜應該快好了。你放心,它不會主動攻擊你的,但也別太靠近它。”
她轉身進了廚房,能聽到她跟廚師低聲說話的聲音。
柏林在想自己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由于灰鸚鵡剛才突如其來的動作,桌面上此刻散落著兩三根被它自己薅下來的羽毛。
他的視線落在灰鸚鵡禿掉的地方,突然意識到這可能不是到了年紀自然脫落的,而是就像剛才那樣,它自己干的。
柏林莫名有點抱歉,他試著安慰“你不開心嗎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呀,是因為夜深了嗎要不你去睡覺吧,回屋里去休息吧。”
灰鸚鵡不再理會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繼續模仿“哐當,哐當,哐當。”
后廚里傳來壓低聲音的爭吵聲,模糊不清“哪個客人受得了它一直這么喊它還拔自己的毛,它精神不正常你知道嗎”
“我就要留著它,大不了不開店了。”
“你是不是有病腦子還正常嗎你為了一只養不熟的瘋鸚鵡不生活了”
“我扔了它,它很快就活不了了。我開不了這家店,還可以干別的。”
“早就有人說要舉報衛生情況了,因為它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