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什么事。”
金發青年稍稍抬頭,露出帽檐下無可挑剔的容貌,雖是回答中年管家的問題,視線卻一直縈繞在人群中的纖弱身影上。
他緩步而來,步步靠近,最后精準地停在恰到好處的位置上,距離他的目標很近,又不會引起中年管家和黑衣人的過度戒備。
隨后垂眸打量著眉眼冷淡,唇色泛白的黑發女人,他忽而勾唇淺笑,曖昧磁性的嗓音接著剛才的話,輕快說道“聽說我往日的小情兒要走了,我來送送她。”
“”
眾人沉默地看著金發青年溫柔的神情,又看看那輛還囂張停在旁邊的白色馬自達,不約而同地升起同一個念頭
你這不是想來送送dita。
你這怕不是想一口氣送走她吧
抱著這種念頭再去看金發混血青年臉上的溫柔神色,就總覺得有種莫名的詭譎危險,讓人不免背脊犯冷。
黑發女人也明顯怔愣住了,死死咬唇低著頭,肩膀不經意地瑟縮了一下。
在外人眼里這就是后知后怕的表現,反倒是顯得波本威士忌的殺意更真實了。
中年管家想起最近在組織里流傳的風言風語,整個人僵在當場。
波本威士忌果然是個瘋子
知道dita對老爺有用,竟然幾次三番想殺掉dita
他看著金發青年,面帶警惕,硬邦邦地警告道“boss命令”
“你不必告訴我,”波本威士忌打斷中年管家的話,“我不關心boss要拿dita做什么。”
青年依然是嘴角含笑,聲音依然輕快,混血兒深邃的紫眸凝視黑發女人時仿佛格外的溫柔深情,“我說了,我只是來送送她。”卻是讓人聽出一種刺骨的冷漠。
連心硬冷血的中年管家都在這刻對波本威士忌升起深深忌憚,和慶幸。
還好此人是老爺的下屬而非敵人。
這些年組織發展不好,極為需要更多這樣心性難能可貴的人才。
回去跟老爺提一提吧。
這么一想,中年管家別有深意地看了眼金發青年,語氣和緩了些,道“那我們就先離開了,boss還在等我們。”
然而金發青年這一次沒理中年管家的話,而是低頭看著沉默的黑發女人,溫聲問“最后一次見面了,你就沒有什么想要說的嗎”
“”
誰能想到,這句話是降谷零看綺月始終不發一言,擔心會就此錯過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談話”時機,所以抱著會被懷疑的高度風險問出來的。
問出口的時候,他還在等有人阻攔,準備將提前想好的說辭扔出來,結果等了半天也沒有人阻攔。
降谷零“”
降谷零,組織代號波本威士忌,正在執行危險臥底搜查任務的公安警察,此刻毫無所覺自己在剛才短短幾分鐘之內達成了“貴人賞識”的成就,并在之后面臨“升職加薪”的“美好”前景。
雖然知道后臉恐怕會更黑。
鑒于前面的這些層層鋪墊,他覺得會被懷疑的這句問話,在其他人耳中聽起來就像是[dita,你已經離死不遠了,還有什么遺言嗎]
其他人“”
這我們哪敢說話啊
惡劣,太惡劣了
不愧是睚眥必報的波本威士忌
而中年管家剛覺得波本威士忌前景廣闊,加上dita確實是必定的將死之人,也就對波本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甚至掏出手帕來擦拭眼鏡。
察覺到周圍人的默許并沒有危險,降谷零也就沒心思再去深究,專注看著眼前的戀人,目光隱晦得細細描摹著她病容難消的臉頰,一顆心頓時酸澀起來。
聽基爾說她被喂了藥
「你還好嗎」
「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