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東園叫下人拿來筆墨。
隨著徐哲的動作,原隨云依次說道。
“上清明,無感。”
徐哲換了種手勢,加重力道,原隨云仍舊道“無感。”
“魚上,微痛。”
“攢竹,略癢。”
“絲竹空,加重力道后稍有刺痛。”
“承泣,無感。”
“四白,輕則癢,重則微微刺痛。”
“”
“”
“”
這一活計最為精細,徐哲的手,以不同的手勢,不同的力道,按向不同的部位,逐一仔細檢查,這眼部的事做完了,屋外便也徹底黑了。
事畢,徐哲頓時松氣一口,神經一松,頓感眼皮沉重,不覺輕輕以手揉眼,疲憊非常。
原隨云仍舊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道“徐神醫,不如明日繼續”
徐哲面色疲憊,輕輕搖頭,道“無妨,請原少主張唇伸舌,我一望你舌苔的色澤。”
原隨云微微抬頭張唇。
徐哲徐哲看不清楚。
徐哲招手喚道“原莊主,勞駕拿起燭火,稍稍靠近一些。”說罷,徐哲單手捏起原隨云的下巴,若有所思的左右打量了一番,才如哄弄稚童般,輕聲說道,“原少主,莫要覺得姿勢不雅,請再將嘴張的稍大一些,隨我念啊”
原隨云啊。
事畢,徐哲滿意的將手洗凈,期間,他能感到,原隨云的目光一直凝視在他的身上,連一絲掩飾都沒有。
不對啊,隨云巨巨明明看不見啊,但屋中只有三人,這種注視感的方位,明顯不是原大莊主。
見徐哲拿起帕子擦凈手,原東園先一步問道“徐小神醫,不知你”
徐哲歉意一笑,道“徐哲心中已有所慮,但還不敢斷定,請允我回屋,將先前醫者所記筆錄全部一閱,最遲明日下午,便將所知所得全部告訴莊主與少主,可否”
原隨云道“當然可以,我帶徐神醫回屋可好”
不好
徐哲驚訝道“怎需原少主親自帶路,我”
徐哲沒推辭完。
蓋因隨云巨巨發話了。
原隨云對其父笑道“父親,徐神醫不過虛長我幾歲,相處片刻,隨云自感與徐神醫頗有緣分,天色已晚,父親還請回屋歇息,隨云定會將徐神醫安然送回屋內,再赴榻安眠。”
原東園摸須大笑,允了。
徐哲沒人問過我的意見嗎。
踏出內屋,果見天色深沉,明月高懸。
原隨云在前,徐哲在后,兩人一路無話,直至靠近亭池之時,蟲蛙鳴叫之聲霍然愈響。
走至亭欄正中時,原隨云的腳步停了。
徐哲及時駐足不動。
徐哲心道隨云巨巨這是又要繼續晚飯前的話題
你怕不怕我
但是原隨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