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的表情更茫然了。
這小娃娃自初見起便古靈精怪,如今這幅茫然的模樣是當真少見,黃藥師不禁捏捏徐哲的臉,繼而又笑了起來。
海風微冷,徐哲打了個哆嗦。
見狀,黃藥師招招手,徐哲雙眸一亮,便動作利索的爬到了黃藥師的懷里,還得寸進尺的把冰涼的手貼上黃藥師暖乎乎的臉,頭也不安分的在黃藥師的懷里頂了又頂,蹭了又蹭。
知道這小孩是真的冷了,黃藥師便也不躲不惱,笑罵了句“猴精頑劣”,抱著小娃娃回了桃林。
途中,黃藥師是這樣說的。
徐哲點頭。
黃藥師說
徐哲皺著臉,點點頭。
黃藥師又說
聞言,徐哲的臉皺的更厲害了,這一會說厭惡漠視禮法,一會又說尊敬著什么遵守禮法的孝子忠臣
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
直至黃藥師抱著徐哲回屋,小娃娃的臉仍然是皺成一團的。
徐哲從黃藥師的懷里跳下來,很認真的仰著臉,脆聲說
稚子坦誠,總是惹人心喜。
黃藥師揉揉徐哲的一頭墨發,笑道
大節忠臣
黃藥師對于徐哲的意義是截然不同的,若沒有黃藥師,他絕對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教師育人,指點迷津,指明道路,這所有的一切,黃藥師都做的極好。
對于徐哲來說,黃藥師出現的太早,教導的東西太多,相處的時間又太長,若徐哲生來便會百般武藝,黃藥師出現在第四或者第五個世界,而兩人又并非師徒,而是摯友,徐哲對黃藥師的感情便也不會如此特殊,至多也不會比東方不敗更深,不過是再多些真心誠意的欽佩罷了。
但終究,只是如果。
以稚兒之身面對東方巨巨都能從容以對,這會,徐哲卻撓撓腮,莫名有點另類的近鄉情卻。
難的不是任務,而是人心,加之又恰逢故人再遇,此故人還如此特殊,徐哲這會可真是覺得腦門疼的厲害,宛如被什么東西胡生生的插在肉里混亂攪和,思緒凌亂紛飛,只覺得煩悶的很。
而且,神雕俠侶
嘖,說不定黃藥師都認不出他,或者當他是徐哲風的兒子了。
徐哲閉上眼,想到葉楓晚,想到黃藥師,便不由深感更加頭痛了。
正在徐哲思索之際,系統又出聲了。
叮,徐公子,是否可以傳送。
徐哲苦笑一聲,真想說一句,能否讓我再睡一覺。
然而這并不現實,也不可能。
“傳送吧。”腦中混亂一片,毫無思緒,徐哲有氣無力的答了一聲。
隨即,眼前一陣發黑,熟悉的暈眩感再次襲遍全身。
當徐哲再次睜眸時,頭頂月明星稀,正值更深夜半,他身處于寂靜無人的小巷當中。
徐哲見不到自己如今的面容,但從視野高度來說,他明顯是個成年男子。
不用再次從小長大,哲心甚慰。
內力于經脈回轉一周,徐哲立在原地隨意打了套拳法,感知了番如今的武功內力,分明是恰逢高峰,正是已修過九陰真經后的狀態。
徐哲抬頭一望,原地踏了兩步,隨即腳尖輕點,身子飄逸,兩下跳上了屋頂。
徐哲瞧見遠處依稀有些許燈火,便施展輕功朝那處奔去。
風是冷的。
徐哲的心思卻無法跟著冷卻。
思及這個世界是神雕俠侶,這回憶便不受控制的翻涌追溯了起來。
還別說,這不由自主的一想,還真是回憶起不少事情來。
對于“徐哲”此人來說,自射雕一別,已有約二十五年,若細細追憶往事,乃至楚留香傳奇中的一些細節皆已模糊,但射雕世界的種種,卻清晰的讓徐哲自己都心生幾分詫異。
片刻后,徐哲踏到了光源處,這是一座規模中等的城,而在這深夜還點著燈的,是一所三層樓高的客棧。
雖然無水亦無鏡,但按照系統那死顏控的性子,徐哲狠狠捏了把自己的臉,對自己現在的容貌想了也不知。
徐哲掏出那張足以遮住上半張臉的半截面具,又自系統空間中取出些許錢財。
手掂碎銀,腳下生風,徐哲邁步而入,踏入客棧。
這種時辰,正值夜深人靜,人跡蕭疏,放眼一瞧,唯有一個右肩搭著抹布的店小二半瞇著眼,手支著腮,坐在木椅上,似睡非睡的搖頭晃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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