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忌憚之后,森鷗外還是很聰明地沒有表現出來,落魄的外表省去他偽裝的功夫,昨晚來不及刮掉的青色胡茬更是為森鷗外的困窘添磚加瓦,他表現出一位誤闖兇案現場的地下醫生時應該有的驚慌失措和故作鎮定。
但要說森鷗外一點慌亂都沒有,那肯定是假的。
雖然他很自信自己的異能力不會讓他在這里死去,但是不會死和死一半的區別還是很大的,森鷗外抱著前來接近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目的,可不代表他要因此付出性命。
“抱、抱歉。”森鷗外趕緊遮擋住身邊正興致沖沖觀摩血案現場的太宰治的雙眼,頂著在場黑西裝們冷酷的視線拖著掙扎的太宰治一步步向門外移動。
“我只是來為原本的首領治療傷口的醫生,現在看應該不用了哈哈哈哈哈哈”
森鷗外干笑著一步步往后退,嘴里還欲蓋彌彰地說“我和太宰君什么都沒有看到哦”
這樣的話當然很難使人信服,更何況他面前的還是一群窮兇極惡的黑西裝。已經有人舉槍對準森鷗外的胸口,只等佑果一聲令下,森鷗外下一秒就會成為人形馬蜂窩和地上的那些尸體作伴。
森鷗外很識時務地舉手表示投降,這是個聰明的決定,至少讓坐在座椅中神色怠懶的佑果抬手動了動指頭,讓舉槍的黑西裝們放下手里的槍。
“這么著急做什么”佑果將手帕丟下,沾滿血的帕子輕飄飄落在地上,他抬眼朝森鷗外微微一笑“誰說不需要你了,醫生。這里明明還有人需要治療啊。”
佑果朝森鷗外招了招手,姿態很隨意,并不放在心上。
對方笑容美麗到好像能使人忘卻煩憂,即使是森鷗外,大腦在那一瞬間都有些空白,讓他完全愣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要該如何行事了。
當然,為了性命考慮,森鷗外還是很快就回了神,再分析完佑果剛才的話語之后,森鷗外便抱著藥箱走到佑果面前。
需要治療的那位首領已經成了躺在地上的其中一具馬蜂窩,面前的首領卻笑盈盈地朝森鷗外伸出剛才擦掉血跡的手,蒼白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掌心里橫亙著一道深邃狹長的刀痕。
森鷗外心里頗為可惜地想白璧微瑕。
這話只能在心里想想,這種凝重的氛圍下,不管是森鷗外還是太宰治此時的像是行走在
搖搖欲墜的繩線上,太宰治難得不碎嘴,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替森鷗外遞繃帶和傷藥。
很快傷口就被包扎好了,森鷗外甚至打了一個看起來很漂亮的結。
佑果大概是很滿意的,他翻著那只受傷的手翻來覆去地看,然后又朝身邊跟隨的助理廣津柳浪說“不錯他是哪個醫生來著”
森鷗外笑容未變,廣津柳浪推推眼鏡恭敬地回答dquo首領,是最近在橫濱活動的地下醫生,森鷗外。”
“哦。”佑果回答地很不上心“知道了,讓他走吧。”
廣津柳浪很猶豫,看了看森鷗外又看了看佑果,猶猶豫豫地說“可是首領”
畢竟,他們可是剛剛在這里屠殺了一個組織,而森鷗外作為兇案現場的唯一目擊證人,按照常理來說是絕不能留他性命的。
佑果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但是他的想法并沒有因為廣津柳浪的提醒而有一絲絲改變,純黑的眸子只淡淡瞥了眼廣津柳浪之后便道“我說過了,讓他走。”
佑果這樣做,當然也不是因為什么難得一見的善心大發,實際上,他也并不擔心他解決掉這個組織首領的事情被暴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