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聽著旁邊人有意無意的小聲訴苦,臉色逐漸陰沉,脊背的肌肉一起發力,將衣服撐了起來。如果不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忍耐,他怕是會直接調頭回去把那不知死活的人教訓一頓,可是不行。
那樣應該會把人嚇到吧。
白言低頭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我去買。”
旁邊的白皙雙手馬上按了過來,宋吟眼睫輕顫,“你幫了我那么多,我不想再麻煩你了,我自己去吧。”
白言望著那只手,目光都出現了失神,“好,我等你”
宋吟沖他說了聲謝謝,轉身下了車。
白言盯著他的背影,從后視鏡中看到自己放松的嘴角。
他心情很不錯。
甚至這會兒小弟打電話過來匯報今天收債情況,小弟都能從他優越的嗓音中,聽出呼之欲出的愉悅。
電話那頭的小弟嗑著瓜子,“老大,什么事那么開心”
白言并不多談,“今天我出門前,你說的那句話再說一遍。”
“出門前那句話老大,你等等,我說的話太多了,我得想想出門前出門前,我好像說了對,我說今天日歷上是黃道吉日,出門說不定能碰到人間富貴花。”
“嗯。”白言低低出聲,是這句。
是人間富貴花,也是清純小白花,人美脾氣好,朝他臉用力打他幾巴掌他都愿意哄著還要抓起手看有沒有受傷的那種。
白言唇角勾起,“你說對了,回去給你加工資。”
小弟“”
白言破天荒地和小弟聊了幾分鐘,見宋吟從遠處走過來,他立馬打斷興致勃勃的小弟,“不說了,要忙。”
宋吟開門上來時白言已經掐斷了電話,他問宋吟都買了什么,宋吟將袋子里的東西拿給他看,他又笑了,真可愛,吃的東西都這么素。
白言用力地控制住唇角,重新發動了車。
其實這里已經離他家就幾步路了,但他想還是不要讓宋吟累著,再往里面開開。
只是白言還沒開起來,捧著酸奶的宋吟忽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應該是插吸管插到肉了。
疼痛的刺激讓宋吟眼前一下模糊起來,纖細的身體都顫了顫,那股從身上散發出的無力和破碎感,讓人恨不得放下手頭的一切事抱住他從白天哄到晚上。
白言自認是俗人,否則也不會一看到宋吟濕潤的眼睛,就立刻停了下來。
他連火都沒熄就探身捉過宋吟的手查看,從手背到手心,仔細地找傷口在哪,就好像疼的是他自己一樣。
宋吟眼眶紅紅的,很乖地讓白言看著手,但只要白言警惕一點,就能發現他的眸子其實很平靜。
可惜自以為戀愛中的男人一向是昏頭的,他克制地問“扎到哪里了”
宋吟小聲地說“手背這里,已經不疼了”
怎么可能不疼白言一點不信,全心全意捉著那只手看,非要看出什么來。
他看得入迷,于是也就完全沒有察覺到,青年說這話時慢慢地把右手從袖子里伸了出來,拿著一根注射器,快速地扎到了他的脖子上。
白言瞳孔縮了一下,先是感覺到脖子有細小的一道刺痛,而后就控制不住地向后仰,抵住了彈性十足的靠背。
普通人或許一下想不出這是因為什么,但作為常年收債的白言,幾乎一秒鐘就從軟下去的身體中猜到。
他被注射了麻醉劑
但是這很天方夜譚。
宋吟怎么會有麻醉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