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一張臉不大,眼角像是兩個上翹的半彎弧,唇色淡淡一層粉紅,是不用怎么修飾往眉心畫一點紅便能風風光光上臺表演的長相。
他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撐著床坐起了身,被褥滑落,被單是灰色的,素凈地裹著他整個下半身,蘇祖之給他遞了藥,俯視地看著他一點一點把碗里的藥慢慢喝完。
那藥大約是太苦了,他喝空了便把碗放到桌子上,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蘇祖之的口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蘇祖之一動不動,淡笑道“不說話我看不明白。”
那人一下急了,他說不出,昨晚蘇祖之不節制的開發將他嗓子弄得發不出聲了,他手指做出捏勺子的動作,往嘴里送了兩口,再次指了下蘇祖之外衣上的口袋。
他是想要蘇祖之帶來的糖。
那碗藥特別苦,是各種極苦性藥材磨在一起攪成的水,哪怕是再有耐性的人喝了都要打個哆嗦,所以每次等他喝完,蘇祖之都會把帶來的冰糖給他含一塊。
這次他不等蘇祖之拿出來,就苦得受不了,主動伸著手要冰糖吃。
嘴巴微抿著有些急切,等久了都有些凄凄慘慘地嗚了兩聲,讓蘇祖之快點。
蘇祖之假裝看不明白,“在那比劃什么”
他張口做了口型,又配合著手勢指蘇祖之的口袋,意思已經昭然若揭,可看蘇祖之還是那副一問三不知的樣子,他慢慢回過神來蘇祖之是在戲弄自己。
他慢慢放下了手,將后背墊著的枕頭重新放平,整理整理躺了上去,一扭身面對了里面的墻,再也不理會蘇祖之。
蘇祖之笑了,他撐住床的邊沿,彎腰探向那個人面朝的那邊,將帶來的冰糖放到了他面前,“坐起來吃。”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顧不得尊嚴臉面,坐起身就把冰糖拿起來。
為了健康,蘇祖之特意將兩塊冰糖用塑料小袋子裝了起來塑封著,很干凈。
他拆開塑料袋,拿起一顆冰糖放進了苦巴巴的嘴里,接著又毫不痛惜地把剩下的一顆也塞了進去,袋子里的冰糖兩秒就沒了。
剩下的一顆原本是蘇祖之的,他體涼,總是得風寒,每天早中晚都得各喝一副藥,良藥苦口利于病,蘇祖之喝的藥一點不亞于剛才那一副,甚至要更苦一些。
蘇祖之是喝過藥才來的,原是要等他吃完一顆,自己再吃剩下一顆。
可他一顆沒留。
蘇祖之一直看著他把兩顆都放進嘴里,等袋子空了,才道“沒看出你還挺白眼狼的。”
那人臉頰微微地鼓著一點,嘴里的苦味淡了一些之后,他充耳不聞地提起被子躺回了床上,蘇祖之見他喝完就要舒舒服服地睡覺,心里又不太舒坦。
他剛剛才從外面回來,沒多想,蘇祖之便一身熱意地躺上床從后面掐住了那個人的臉頰,太熱了,那人極不情愿他躺上來,胳膊后懟掙扎了兩下也不再動了。
昨天蘇祖之允許他出去花園走走之后,兩人之間短暫地有了能和平共處的苗頭
。
再之后發生的事,把蘇祖之驚醒了。
蘇祖之不喜歡和別人親密接觸,往重了說是很抗拒,最初來祖宅時動不動因為傭人碰了他便跑去吐,胡聶不放心叫人來瞧了瞧,那人說這是親密接觸恐懼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