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叫,沈少聿僵了下。
左相和蘭濯池也都怔了怔。
蘭濯池知道他這個小叔子不得重用,比起右相,于膠憐會對左相的接受程度更高一點,通常有左相在,他都不會把眼神分給沈少聿,也從來不會叫沈少聿。
沈少聿沒愣太久,他走近一步,嗓音冷淡“陛下要不要把狐裘穿上,等上床再脫。”
宋吟立即就要說好,但轉眼就想到不行,態度變太快,會引起懷疑,于是他怠慢地點了點頭。
等沈少聿拿起厚實狐裘走到他面前,他又說“你穿上。”
沈少聿又是一怔,他盡極力地最少觸到狐裘,只抓著一點邊角,就怕于膠憐又會說他碰過的東西臟。
可現在于膠憐不僅讓他拿,還讓他穿,沒有說笑的意思,沈少聿眉間皺起“陛下,我一個卑賤身體,會臟了你的衣服。”
這些話,都是于膠憐說過的,沈少聿原封不動地照搬過來。
宋吟像個幽魂似的盯著他,又看了看那件狐裘“你只要聽朕的話就好。”
于膠憐不喜歡一句話多次無用重復,這會讓他脾氣暴躁,一暴躁就會有無辜宮人遭殃,所以沈少聿不再多言,低下頭,將那件狐裘穿在了身上。
狐裘是按小皇上的尺
寸做的,但有松緊度,沈少聿勉勉強強穿上了,他沒有去揣測于膠憐的想法,但下一刻,他看到于膠憐突然伸手敞開身上的狐裘,一張小臉湊進來,整個身體鉆進他和狐裘的空間里。
他調了調站姿,緊接著就轉過身面對蘭濯池。
空氣流動變慢,還有些微凝滯。
宋吟裹著狐裘,后面貼著火熱的男性軀體,他沒去看上面沈少聿僵住的神色,而是轉眼看著蘭濯池“不好意思,今晚落了水,實在是很冷,現在你可以和朕說了,你的義莊出了什么事如果是朕能幫上忙的,一定會幫你。”
沈少聿是蘭濯池的小叔子,他和小叔子這么勾肩搭背,蘭濯池絕不能接受他。
蘭濯池的臉色終于在進門后有了說得上巨大的變化,變得很糟,他用吃骨頭一樣的眼神盯了宋吟幾秒“沒什么大事。”
他頓了頓“最近義莊新收了一具尸體,本來兩天之后就要下葬,但就在下葬前一天,這具尸體神秘失蹤,到處找不見,尸體生前是個大官,親眷也是不好糊弄的,他們說是我們偷了尸體,吵著要找人拆了義莊。”
宋吟腳底差點一滑,這叫沒什么大事
他聽蘭濯池八風不動的語氣,覺得蘭濯池可能,也許,大概不太懂大事的含義是什么,他本來暖和的身子又涼了涼“尸體不見了是誰的尸體”
蘭濯池看著宋吟和沈少聿相貼的皮膚,牙齒磋磨“楊繼晁,楊侍郎,陛下應該知道吧,他從你上位起就一直在服侍你。”
宋吟沒理會蘭濯池的話,他腦中跳出系統小助手的提示。
楊繼晁,他是先皇得力大臣之一,今年剛步入四十大關,官途還長,可他在一周前突然給你遞了辭呈,說身體不好要告老還鄉。
你批了,楊繼晁出了京城之后身體一路急轉而下,第二天便命喪黃泉,你聽說了這件事,給楊家人送去一些撫恤金,又叫右相找人去安葬了楊繼晁。
不得不說,有了系統小助手,宋吟比以前方便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