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宮導卻視若無睹,抱著手臂在一旁杵著。黎諄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沒眼色,還是故意跟她作對。
她上前幫襯了一把,待張淮之安頓好了布坊伙計,他似乎是清醒了些,看向南宮導“諄諄,魔界之人有沒有傷害你”
南宮導還是不太習慣頂著一張女子的臉,被人喚著黎諄諄的名字。
他敷衍地搖了搖頭“天色不早了,我不太舒服,想回客棧休息。”
黎諄諄也道“我表妹該是受了驚嚇,還是早些帶曉曉回去歇息,明日你們還要去寶靈閣。”
她一提起寶靈閣,張淮之慢了半拍反應過來“導哥好像不見了”
南宮導臉色一沉,正要開口說什么,卻被黎諄諄搶了先“大抵是跑散了,結緣之事強求不得。”
張淮之遲疑道“可明日就要”
黎諄諄指著地上的蠱雕“淮之兄弟不必憂心,我下山路上救了一只靈寵,方才嘗試著讓表妹跟它結緣,不想卻是成功了。”
張淮之總算放下心來。
黎諄諄知道等布坊伙計醒過來,約莫是要等三天后了,她從布坊中裁好的成衣里挑了幾件,讓南宮導從儲物鐲里取出一顆極品靈石。
她先前詢問過布坊伙計成衣的價錢,這幾套加一起用不了半顆極品靈石,她便從后臺柜子里自顧自地找了零錢,拿走了五十顆高階靈石。
回去的路上,張淮之看著走在前面的黎諄諄和南宮導,以及地上乖乖跟著的蠱雕,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這種怪異的感覺,一直維持到了回到客棧。在這宗門大比的關頭上,鹿鳴山客棧本就房源緊張,又燒毀了幾間屋子,他們四個人只能委屈住在一間客房里。
衣柜里放了兩床被褥,也就是說他們之中有兩個人可以打地鋪。
張曉曉年齡還小,南宮導現在又頂著黎諄諄的身體,張淮之自然默認兩個女孩子睡一起。
但南宮導絲毫沒有委曲求全的意思,他寧可跟黎諄諄睡一起,也不愿意跟一個陌生人睡在一起。
沒等他口出狂言讓張曉曉睡地上,黎諄諄就先一步,找小一又搬來了一床被褥。
“我跟表妹從小一起長大,我表妹睡相不太好,怕是半夜會壓到曉曉。”黎諄諄移開桌椅,將被褥鋪好,“明日通過了寶靈閣的入門審核,便有地方住了,先委屈一夜。”
南宮導挑眉“你讓我睡地上”
黎諄諄語氣毫無波瀾“你要是不怕睡覺壓到曉曉,睡床上也行。”
什么睡相不好,不過就是托詞。她只是單純知道他是個麻煩精,事多又矯情,怕他說多了話,崩了她的人設罷了。
南宮導從唇齒間輕吐出一聲“呵”,倒是沒再多說什么,揉著空蕩蕩的腹部“我餓了。”
這具身體實在太過柔弱了,走兩步路就要氣喘,腳底板上結痂的血泡也隱隱作痛,最關鍵的是,從半個時辰前他就覺得饑腸轆轆。
黎諄諄又讓小一送了些飯菜來,她不怎么餓,而張曉曉還昏厥著,便只叫了五菜一湯。
顧忌著南宮導的口味,五個菜里有四道都是不辣的,只有一道辣子雞丁算是辛辣。
飯菜端到桌子上,三個人圍在一起吃飯,張淮之總算知道那怪異之感來自何處了。
先前本是一口辣的都不碰的南宮導,全程都在夾辣子雞丁,剩下那四道不辣的菜,竟是一筷子都不沾。
而那無辣不歡的黎諄諄,卻一口辣子雞丁都不碰,只慢悠悠品嘗著不辣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