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導哥沒死。”黎諄諄本是想將尸體先埋了,再將南宮導召喚過來。見劉凱濤一臉驚悚的模樣,她嘆了口氣,抬腳在地上畫了個圈。
潮濕的空氣中驟然多出一道刺眼的白窟窿,南宮導從中掉落,熟稔地翻滾落地。
“還難受嗎”他站穩之后,下意識看向黎諄諄。
她道“胸口有點疼。”
南宮導昨夜死得早,他回到現代過了后半夜。先去酒店開了個總統套房,在浴缸里泡了個澡,打電話讓人連夜請來了專業造型師,接了發,換了古裝妝造。
等天蒙蒙亮的時候,他給黎諄諄銀行卡里轉了一百萬,并將轉賬記錄截圖,用打印機打印了出來。
他估摸著她快要召喚他了,將打印好的轉賬記錄攥好,卻足足又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等到她的召喚。
沒等南宮導再多說什么,目睹這一切的劉凱濤,兩眼一翻,只聽見哐當一聲,竟是硬挺挺向后栽了過去。
南宮導往劉凱濤腿上踢了一腳,視線落在黎諄諄手里的鐵锨,以及她另一只手里攥著的尸體上。
“你這是要”他挑起眉梢,見她手指了指姻緣樹邊的大坑,一下明白過來。
黎諄諄要埋了他的尸體。
南宮導從她手里接過鐵锨和尸體“我來。”磁性低沉的嗓音中竟是隱隱帶著些愉色。
黎諄諄疑惑地看著他“你心情很好嗎”
他道“這是你第一次安葬我的尸體。”
往日她通常都是直接貼個火符,一把火燒掉。要不然就讓他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去安葬他留下的尸體。
黎諄諄“”
她竟不知道,這原來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昨天謝謝你。”黎諄諄跟著他走到姻緣樹旁,將替他保管的個人物品都拿了出來,“這是你的儲物戒,秘籍,還有手機。”
南宮導沒說話,似是在等什么。
她卻沒了下文,撂下他的東西,放在半截姻緣樹干上,轉身就往廟里走去。
他將鐵锨往濕潤的泥地里一鏟,兩步追上了她,攥住她的手腕“黎諄諄,你眼里就只有張淮之嗎”
方才還透著一絲歡愉的嗓音,此刻卻像是結了冰,冷得滲人。
黎諄諄搞不懂他情緒的驟然變化,轉過身看向他“我就是去看看他傷勢如何”
“那我呢”南宮導黑眸盯著她,寒著一張臉,“你怎么不看看我”
張淮之為她擋了箭,她拿出十幾顆丹藥喂給他,又是拔箭鏃,又是拿出貼身衣物幫他止血,甚至連自己受傷中了毒都沒注意到。
她差點就死了,他用一條命換她活著,可她只輕飄飄說了一句“謝謝”,便又急著去照顧張淮之了。
他的命在她眼中,便如此輕賤不值錢嗎
南宮導將攥了一路的轉賬記錄扔給了她,他松開手,轉身走到姻緣樹旁,戴好儲物戒,將秘籍和手機放回儲物戒中。
“多給你轉了三十萬,夠買我幾天的清凈嗎”他走至屋檐下,扶起嚇暈過去的劉凱濤,嗓音冷淡,“你身邊有張淮之和蠱雕相護,我在這留著也沒意義,送我們走吧。”
說是這樣說,南宮導視線卻停留在她身上,薄唇抿成一條線,心中忐忑著,似是在等她挽留。
他來之前,單是接長發便用了兩個多小時,再加上挑選古裝,整理發型,足足折騰了大半夜。
本是做好了長期留在她身邊保護她的準備,可她只一句話,一個動作,便輕易讓他破了防。
南宮導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他不清楚自己怎么變得這般陌生,仿佛朝夕之間換成了另一個人。
可氣話說出口后,他又想起自己折騰了一夜,勞心勞神,費時費力,最后她連看都沒看一眼,便這么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