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諄諄”他僵了僵,冷著嗓音道,“放手。”
黎諄諄對他的警告恍若未聞,她將臉頰貼在他胸膛上,左右蹭了蹭,毒性好似得到了些許紓解。
她埋著頭貪婪吸著他身上的氣息,沒聞到熟悉的玉龍茶香,卻是嗅到了淡淡的煙草味。
“你,抽煙了”黎諄諄低聲喃喃著,烏睫上掛著的淚光輕顫。
她不喜歡煙味,聞起來苦澀又嗆人。
南宮導跟她在一起的那年里,從未碰過煙酒。后來分手后相隔了八年多,重新在蜘蛛窟相見時,她讓他烤蜘蛛,他便從口袋里掏出了黑色打火機。
她問他是不是抽煙,他說偶爾。
而后黎諄諄便告訴他我不喜歡煙味,最近先戒了。
出了蜘蛛窟后,黎諄諄將此事遺忘到了腦后,但他再沒有隨身攜帶黑色打火機,想必是戒了煙。
也不知南宮導是不是最近遇見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竟是又開始抽煙了。
可明明是黎諄諄最不喜歡的煙味,此時那苦澀低醇的味道,卻仿佛致命誘人的劇毒般引她上癮。
她雙目迷離著,微翕的唇瓣隔著薄薄一層的襯衣貼了上去,那撐起襯衣布料的其中一點隱沒在唇齒間。
南宮導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原本打橫將她抱起的手臂倏而放下一只,她整個人失去支撐摔進泉水中,唇卻沒有松開,拉扯得他身前一痛。
他一邊揮開她在泉水下攥住他的小手,一邊抬起另一手掐住她的雙腮,迫使她張開了嘴。
黎諄諄眼底仍有淚痕,便如此緋紅著臉頰,可憐兮兮望著他。
南宮導盯著她,不知過了多久,他皺起的眉緩緩松開,重重吐出一口氣“你怎么不去找張淮之他不是你道侶嗎”
此時此刻的黎諄諄早已經失去了神志,她聽不懂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只能依稀看到他淡薄的唇瓣在張合。
南宮導注意到她直勾勾的目光,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句臟話。天知道他在慶陰廟內一句話未說完,便被她擦掉圈,送回現代的那一瞬間有多憤怒。
明明就短短一天時間沒有見到她,他卻覺得像是一年那般漫長,至少先前他從未覺得,時間竟是流逝得這樣慢。
哪怕是在蜘蛛窟被蜘蛛分尸啃食,哪怕是被走火入魔的藹風削成片,哪怕是他在幻境中承受著雙腳燒焦感染的痛苦,直至承受不住咬舌自盡。
又或是他將她身體里的毒,利用桃僵李代的術法轉移到自己身上,被毒性十倍反噬而亡的時候。
南宮導以為只要見不到她,他就可以冷靜下來,好好思考自己最近的反常。
可見不到她的時候,她仍是無時無刻出現在他眼前,她笑的樣子,她哭的樣子,她吃到喜歡的飯菜滿足的樣子,她舞步蹁躚的樣子就連她說過的話,亦是一遍遍浮現在他耳畔。
他試圖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然而坐車的時候他在想她,坐電梯的時候也在想她,甚至就連他約見客戶,與人簽合同的時候還在走神想她。
南宮導以為,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只是單純因為她這個人太沒有良心,她做了太多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令人感到憤怒的事情。
他想,如果她再召喚他,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不管她如何哀求他,他都絕不會再心軟幫她一次。
然而打臉來得太快,盡管南宮導并不想管她死活,身體卻很誠實地作出了反應。
他將黎諄諄按在了泉水與金色蓮花宮殿相接處的冰磚上,她脊背貼在那冰寒的磚面上,乍一寒,身子禁不住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