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花悲掀起唇冷笑了一聲,他視線一轉,“李江,你將他雙手雙足,釘死在刑椅上。”
刑椅是一塊長長的木板組成,猶如棺材板般長寬,上面扎著密密麻麻幾寸長的釘子,釘子之間的縫隙中隱約顯出干涸成褐色的血,想必是上一個受刑之人留下的血漬。
黎諄諄光是瞧著,便覺得頭皮發麻。
得到命令的李江看著黎不辭異色的雙瞳,雙腿忍不住打顫,盡管黎不辭頸上帶著拴魂鏈,身上又被鎖妖繩緊緊捆著,他卻也遲疑著,久久不敢動手。
“李江,若我沒記錯,你修為只差一點便能突破元嬰期了,但拖了三年多也未能勘破”花悲不緊不慢道,“我這里倒是存著些極品的丹藥,想必你服用之后,很快就能元嬰期了。”
這話一出,李江再不猶豫。
他伙同身旁的兩名白衣弟子,一同將黎不辭按倒在刑椅上,先是褪下了黎不辭腳上的踏云靴,一手按住那白皙的腳背,另一手拿著鐵錘對準腳踝處,重重砸了下去。
李江用出了渾身的力氣,那一錘子下去,黎不辭禁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再硬的腳骨也扛不住鐵錘如此捶打,更何況他身下躺著的刑椅布滿鐵釘。他的腳踝深深嵌進了數根鐵釘中,一絲絲殷紅的血沿著釘子生銹的邊沿向下慢慢流淌著,直至浸透了刑椅鐵釘間的每一處罅隙。
盡管李江按照花悲的命令這樣做了,他的心跳還是突突猛烈的跳著,連呼吸都急促起來,神色似是不安。
直至李江發現黎不辭并沒有反抗和掙扎,他才吐出一口氣來,舉起鐵錘,又用力砸向黎不辭的另一只腳踝。
花悲適時提醒李江“還有他的手。”
李江看著黎不辭身上的鎖妖繩,不禁犯了難“他的手被鎖妖繩捆住了”
“捆住了又怎樣”他冷聲道,“有那拴魂鏈在,他根本無法反抗你,你將那繩子解開了就是。”
花悲讓李江動用私刑,本意就是為了激怒黎不辭。若是黎不辭不掙扎,那便照著死去折磨他,讓他變成瞎子,聾子,再也無法配合黎殊,開口證實自己的清白。
若是黎不辭掙扎反抗了,那便更好了。
最好是將李江和刑室里的兩個弟子都殺了,那黎不辭殺人的罪名便也坐實了,任由黎殊再怎么費力去尋找證據,也洗不清黎不辭身上的血債了。
李江猶豫著,不情不愿地上前解開了黎不辭身上的鎖妖繩。他動作極為小心翼翼,神情也警惕著,掌心里緊緊攥著鐵錘,仿佛只要黎不辭做出任何反擊行為,他便會狠狠掄出那鐵錘。
只是李江還是低估了黎不辭。
他可以將兇殘至極的鵡鵡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便也可以像是碾死一只螻蟻那般,輕松地致李江于死地。
黎不辭不過是不還手罷了。
他還記著黎殊的話。
黎殊說她相信他,她說讓他等著她。
雖然黎不辭不明白,為什么她相信他,還要給他戴上拴魂鏈,任由他被這些陌生而可怖的人關在彌漫著腐朽氣息,不見天日的牢房里。
可既然她這樣說了,他便選擇相信她。
他會等著她,等到她找到證據證明他的清白,等到她親自接他出去。
原本還緊繃著神經的李江,在察覺黎不辭毫無還手之意后,漸漸將緊提起的心臟安置回了原位。
他給身旁的兩個弟子打了個眼色,那兩人便上來幫著他按住了黎不辭的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