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痛苦并不會因為他的祈禱而結束,李江緊接著又將燒沸的水銀倒進了他赤紅色的眼瞳中。
黎不辭的身體抽搐著,眼瞳連帶著眼周圍的皮膚被水銀燙得一片血紅,釘在刑椅上的手足不住哆嗦著,他本能地弓起脊背,卻并不能緩解半分他的疼痛。
他額間滲著大片血紅的冷汗,渾身都像是被血水浸泡過一遍,臟污不堪。
黎不辭又疼暈了過去。
花悲看著黎不辭狼狽的模樣,滿意地笑了出來。天官也快要來了,憑著黎不辭現在這般又聾又瞎的樣子,只要再割了他的舌頭,他便再也無法自證清白。
聽說黎殊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已是尋到了鵡鵡的蹤跡。
屆時花悲只需要趕在天官來之前,處理干凈鵡鵡的存在,任憑黎殊說破了天,也休想拖花危下水,洗清黎不辭身上的污點。
花悲笑了笑,撂下了最后的命令“李江,割了他的舌頭,這幾日好好看守著他。等天官來了,我便將提升修為的極品丹藥拿給你。”
李江一聽這話,頓時應道“是,我這便去割。”
花悲走后,李江便取來了彎刃的匕首。黎不辭昏了過去,唇瓣又被煤炭燙得粘黏在一起,他索性用刀刃割開了那粘連起來的唇。
趁著鮮血直流之際,李江側過刀刃撬開黎不辭緊閉的牙關,手起刀落,利索地割斷了他的半截舌頭。
做完這一切,李江哼著曲兒,將割下來的舌頭隨手扔進了火盆里,轉身離開了刑室。
大抵是黎不辭傷得太重,這一次他足足昏厥了兩天兩夜。
待他再睜開眼時,那只熾焰般鮮紅的眼瞳已是睜不開了,只能虛虛掀起另一只幸存的黑眸,神色迷茫地看著漆黑的刑室。
師父,他的師父還沒有來。
黎不辭又闔上了眼。
頸上的拴魂鏈冰涼,他好似想起了黎殊輕撫他臉頰的時候。她的動作溫柔,指腹微涼卻又殘存著獨屬于她的氣息,一下一下撫摸他的頰邊。
緊接著,黎殊便將手掌落在了他頸上,用這條本應該栓妖魔的鏈子,束住了他的頸。
或許,此時承受的所有苦難,便是他沉溺于黎殊溫柔的代價。
她說她相信他。
可她真的相信他嗎
她說讓他等著她。
可他真的還能等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