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按多久,她便覺得腳不疼了。
黎諄諄緩緩垂眸。
此時此刻,她倒是還真有點想他了。
她在原地靜靜緩和了許久,直至雙腳緩過勁來,這才揭開門上的兩道符咒,走出門去。
班十七和王徽音正在門口等她,見她走出來,王徽音顛顛跑過去“諄諄,你要回天山去嗎”
雖然王徽音也是為了湊熱鬧,想要進宗門大比的比試現場去觀看,才以不倦宗弟子的名義報了名。
可經歷過這些事情后,她一開始想要進入鹿鳴山宗門的心思早就淡了。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聲名和前途,她如今更想隨心所欲些。
黎諄諄此時不同往日,但不管她是不倦宗里不知名的符修,還是天山新一任的掌門,王徽音都始終將她當做朋友。
“嗯。”黎諄諄應了聲,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總要去整治整治天山內的蛀蟲。”
說是這樣說,但不論是名門正派還是魔道中人,哪一個不是見風使舵,趨利避害。
不過是各自為了各自的利益,一個暗著壞,一個明著壞罷了。
她并不在意天山內的弟子秉性是好是壞,她只是準備在天山取走張淮之的元神。
想到此處,黎諄諄不禁問道“張我夫君呢”
“張淮之啊。”班十七拉長了語調,“他早上醒了,知道你成了天山掌門,估摸著你要回天山去,回了趟家,去安頓他的小妹了。”
王徽音也道“姐夫說讓我們先走,他安頓好了曉曉,便會去天山找我們。”
聽王徽音一口一句我們,便知道王徽音和班十七準備與她一同去天山了。
黎諄諄點點頭,兩指輕抵在唇間,吹了一聲哨。不多時,那蠱雕便抓著半死不活的花悲朝她飛了過來,巨大的翅膀遮住云日,卻在靠近她時放緩了動作,似是怕傷到她。
26遲疑著,提醒了一聲“諄諄,你不給君懷留個信嗎”
畢竟君懷才是黎諄諄取走張淮之元神的關鍵。
黎諄諄攀上蠱雕的后背,微微闔上眼“鹿蜀族人還在我手中,君懷想要找到族人,自會來天山尋我。”
往日她大多與南宮導或張淮之同坐,如今一個人坐在蠱雕背后,倒是有些不習慣。
她背后沒了倚靠,便只好自己抓緊了蠱雕。蠱雕正要起飛,黎諄諄聽到身側傳來王徽音猶豫的嗓音“諄諄,你表哥埋在了鹿鳴山山下,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不去了。”她語氣聽不出起伏,“生死輪回,皆由天定,總不是我一介凡人能改變的。”
“乖徒兒,生死由天,命由己。”見她神色淡漠,班十七掩唇笑了起來“你只是還未遇到那個寧可逆天,也要拼死留住的人。”
黎諄諄默了一瞬,緩緩開口“就像師母嗎”
班十七笑而不語,踩著劍帶王徽音走了。
黎諄諄遙遙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直至他們飛得瞧不見影了,她挑起眉梢,一拍蠱雕“走。”
蠱雕可日行百萬里,從鹿鳴山到天山也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
昨日宗門大比結束后,參加比試的天山弟子便陸陸續續趕回了天山,將在鹿鳴山的所見所聞傳了出去。
只待黎諄諄從蠱雕翅膀上走下來,便瞧見數千名白衣的天山弟子侯在天水閣外,一眼望去,竟是一時望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