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導依言坐了過去。
她不客氣地纏了上去,抬指勾起他一縷垂下的青絲,埋頭在他頸上嗅了嗅“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他不知是從鼻腔里還是從喉嚨里壓出了一聲笑,大抵是覺得她話語中的真誠并不多,他也不接話。
黎諄諄才不理他什么反應,纏著他一縷黑發,倚在他肩頸間門的小臉抬了抬,視線不經意掃過他耳垂上的一點微紅。
那是她上次用虎牙咬出的耳洞。
她還以為南宮導回到現實世界后,這耳洞便會消失,卻不想還在他耳垂上。
黎諄諄想摸一摸他的耳垂,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做了。她指尖倏而捻住他的耳垂,指腹下的溫度不斷朝著薄薄的耳垂一側滲去。
他喉結滾了滾“諄諄”幾乎是喚出她名字的同時,他握住了她亂捻的手指“松手。”
黎諄諄便是如此。
他不想讓她松手時,她偏偏松開了。
他真讓她松手時,她又不松了。
她不松手,南宮導也拿她沒辦法,他只能用掌心攥住她作亂的手。
兩人這般僵持著,黎諄諄盯著他看,那目光如此炙熱,又不加掩飾地掠過他的眉眼鼻唇。
縱是他想要裝作看不見也不行。
南宮導見不得她這般氣焰囂張的模樣,便也看了回去。
可視線相觸的那一瞬,他一下就后悔了。
看什么看,那彎眉下的眼眸含嬌,似是郁郁秋水,瀲滟繾綣,又好似春雪初融,盈盈燦燦,明澈卻纏人,澄亮而熾烈。
只一眼,便再難從她眼中走出。
黎諄諄望著失神的南宮導,彎起眼眸,眉梢似有云霧籠罩,絨絨細眉流淌著午時的碎光,她慢慢揚起頭,在他喉結旁的小紅痣上吻了吻。
柔軟的唇裹住淡色小痣,他身子僵了僵,清晰地感覺到她唇瓣淺淺吮過那一片皙白的皮膚“黎諄諄”
他嗓聲微微啞了。
黎諄諄恍若未聞,并不應他。
長廊外的屋檐下隱約傳來弟子們的說話聲,他們收起座下的竹墊子,起身小聲交談著什么。
“聽說沒有,黎不辭現世了”
“可不是,鹿鳴山莫名就燃起了火,那火像是紅蓮一般,將半個鹿鳴山都給燒了”
“那該是紅蓮業火沒錯了,據說業火是人世間門的,邪惡所化,乃地獄之火,可吞噬湮滅萬物”
“千年前師尊封印了他,后來封印破除了,師尊回來了,那魔頭自然也會回來了只是不知他這次又要掀起多大的風浪。”
“他總不會來天山尋仇吧”
“那也說不好,畢竟師尊封印了他千年,他心中怎能不怨”
“怨又如何,正邪不兩立,如今師尊已是成仙,難不成還能怕他了等他來天山,看師尊如何收拾了他”
他們四人一邊拎著竹墊子往長廊中走著,一邊你一嘴我一嘴的小聲嘟囔著,正說到激憤處,視線便直直撞上了那長廊盡頭長椅上依偎的兩人。
南宮導抬眸乜了他們一眼,掐著她的下巴,將她從頸間門拉了出來“你想怎么收拾我”
黎諄諄像是沒有骨頭架,懶散倚在他身上,偏了偏頭,對上完全僵化的四個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