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曉。”她頓了頓,似是笑了,“順帶看看我夫君也行。”
南宮導被她帶著玩味的語氣惹惱,長臂一揮,抓著她的衣領子將她提了起來,沒用多大力氣,便像是拎雞崽子般,將她從后拎到了身前“你再說一遍”
“前夫,我是說前夫”她連忙改口,懸在空中的兩條腿亂倒騰了兩下,還未反應過來,已是被他抱進了懷里。
他不說話,便這樣緊緊摟著她,她貼在他身前,可以清晰聽到他心臟鼓動的聲音。
怦然有力,快而凌亂。
黎諄諄覺得心跳加速這件事情,好像可以被對方影響感染。
她口口聲聲說著不喜歡他,卻并不反感他的觸碰。聽到他心跳的聲音會不禁恍然,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會下意識貼近。
他們之間門似乎還有很多誤會需要解開,但縱使有誤會隔閡,此時此刻,他們眼中心中,也盡是彼此。
南宮導并沒有進一步對她做什么,只是抱了她許久,久到落日余暉被流銀月光取代,久到她生出困倦之意,聽到他輕聲道“不必擔心張曉曉,她不會出事。”
早在他們從亂葬崗回來之前,他便抽出一絲法力,前去萱草山保護張曉曉了。
“嗯。”黎諄諄低低應了一聲,嗓音勾著一絲嬌纏,枕著他的肩頭,睫毛抖著抖著,眼睛便慢慢闔了起來。
就在他以為她睡熟的時候,她又淺聲吐了一口氣“南宮導”
“嗯”
她問道“你怎么找了過來”
南宮導指尖纏上她凌散在頸上的一縷青絲,漫不經心把玩著,嗓音卻更低了些“你知道,我擅長破陣。”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黎諄諄聽得似懂非懂,只以為他是想說他觀察力敏銳,在現代世界里找到了與修仙界所關聯的羈絆,便隨著羈絆找到蛛絲馬跡尋了過來。
她對此并不是太感興趣,問了一句便沒了后音。
南宮導等著她繼續問下去,等著等著,卻聽到了她輕緩而柔的呼吸聲。
她便依偎在他懷里睡了過去,毫無防備,眉眼安靜,鬢云亂灑,青絲攏住半張面容,在光線晦暗的幔帳之間門,顯出幾分嬌懶。
像是薔薇樹下打盹的貓兒。
南宮導盯著她的睡顏,舍不得移開視線,更舍不得放手。淺淺的月光透過窗,灑在層疊的幔帳上,將兩人相偎的身影映了出來。
他一夜未眠,她一夜好夢。
待到黎諄諄醒來時,她已是躺在了榻上,而南宮導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望著空蕩的寢室,微微恍惚了一瞬,慢慢坐起身子,換了身衣裳,稍作盥洗,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黎諄諄沒去找南宮導,她伸個懶腰,迎著晨曦時分霧蒙蒙的光,往天水閣而去。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她昨日收了幾個徒弟,兩男兩女,雖然是為了逼南宮導現身才收徒,卻也不能收了徒弟便將人扔在那里不管了。
那些徒弟暫且被她安置在了天水閣,便如王徽音所言,男弟子們長得是特色了些,但他們品性不錯,人也足夠勤奮。
黎諄諄踏進天水閣時,那兩男兩女的弟子已是起身修煉,一人一個竹墊子,便坐在天水閣外的屋檐下,頂著山澗清晨的露水和陽光調息打坐。
她沒有打擾他們,尋了遮陰處,坐在長廊下,微微闔著眼小憩。
不知過了多久,約莫是晌午時,黎諄諄察覺到了天水閣外的動靜,以為他們修煉完了便睜開了眼。
視線還未對焦上,她便看到了轉瞬之間門立在她身前的南宮導。
人未至,他身上淡淡的玉龍茶香已是飄到了她鼻息間門。淺淡的氣息卻莫名給人一種安全感,她倚著長廊的雕花紅柱子,玉指在長椅上輕拍了一下,下頜往后仰了仰,眸光便對上他的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