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李元達贊許的看著他,道“親兵們多半都是李氏子弟和鄉黨中人,是靠得住,值得栽培的。叫他們在你身邊歷練一下,見一見底層的民生,間歇性的去抓一抓人、審一審案,但凡有個能拎的出手的,將來就外放出去做個主官。”
“至于軍中流動的那七百精銳,最好也是從不同的部隊當中抽取,叫軍隊的血液流動起來,鮮活起來,這是好事。”
李約鄭重其事的應了,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試探著問“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給我送錢”
這是難以避免的。
不需要敲詐,甚至于李約連態度都不需要表露出來,對方甚至于會強行送錢給他,以求安心。
李元達明了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再則,李約也不是外人嘛
他很理解的告訴李約“五五分賬。”
李約的眼睛明顯的亮了一下,嘿嘿兩聲,又說“我拿兩分,剩下的三分,兩分給親兵們,一分給流動駐軍。”
李元達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去吧,此事真正擬定出文件還,還得耗費幾日功夫,你剛好也趁著這個時間,好好考慮一下細枝末節的事情。”
李約應聲而去。
潘嚴令人封禁了戶房,親自帶隊,嘎嘎亂殺。
而與此同時,街頭巷尾對于今日衙門門口李氏公子對陣嚼舌婦人的一場精彩大戰的討論也到達了頂峰
王松均穿了一身半新不舊的袍子,抄著手坐
在酒樓里,津津有味的聽旁邊桌上的客人議論這事兒。
“要說這位李約公子辦事,可真是投灑家的脾氣,就該叫那幾個長舌婦試一試倒霉到自己家的滋味”
還有的連連嘆息可惜事情沒能成,可惜啊”
另有人哼道“潘先生不是已經去查了嗎有這位冷面判官在,我不信那幾家子人能討得了好”
末了,又齊齊舉杯“為節度使的善政,也為六小姐的好心,來喝一個”
酒樓內的氛圍立時便沸騰起來。
經歷了家國之變,王松均格外喜歡如今的煙火氣,就著一碟腌肉慢騰騰的吃酒,卻聽不遠處小鐘聲脆響,又到了今日念南都報的時候。
因著剛在南都報擔任了職位,也親自寫了詩,這會兒他難免就要多多關注幾分,卻聽旁邊桌上的幾個客人把南都報和今日之事聯系起來了。
“要說大事,再沒有比城中修茅房更大的了,怎么卻不見南都報講”
旁邊有個人很有經驗的左右看看,確定吸引到了周圍人的眼光之后,才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三舅的表哥的堂嫂的娘家弟弟在南都報做工,聽他說,南都報新聘了一位極有名的先生來,就修茅房這事兒,還寫了詩呢”
王松均聽到此處,不由得把耳朵又往前伸了伸。
卻聽聲音最是渾厚的那漢子道“極有名的先生,卻是哪個俺識字不多,會寫詩的也不認識幾個”
那人輕輕一笑,道“據說,乃是被稱為當世詩詞第一人的王松均王先生”
周圍傳來一陣抽氣的聲音“居然是松均先生”
“王先生居然到了南都”
王松均有種又不好意思,又想繼續在這兒聽一聽的感受。
這時候便聽有人問“王先生寫了什么詩,你可知道嗎”
那人便得意起來,眉飛色舞道“你們這可算是問著了”
說完,洋洋得意的吟誦了幾句出來。
王松均壓抑著清一清嗓子的沖動,等待著周圍人給出反饋。
然后就聽見那聲音渾厚的漢子道“這文縐縐的,跟茅房有什么關系聽灑家來寫一首”
“好個節度使,真他媽不錯修茅房,茅房大茅房里的坑真大,坑上有百家,拉屎都來它”
王松均一口酒噴了出去,劇烈的咳嗽起來
然而周遭人的反饋可比聽見他那兩句詩的時候熱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