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清“嗯”了聲,拉下秦越的手指攥著,而后身體一歪,靠上她的肩膀,很久都沒有說話。
極致的靜默中,秦越低下頭,看到沈見清眉心緊蹙,睡得很不安穩。
她手指上越來越重的力道也在證明這點。
秦越看了一會兒,手臂輕輕地從沈見清身后穿過,摟住了她的腰。
沈見清身體一震,靠在秦越肩上的頭動了動,仰起臉,滾燙皮膚貼著她的脖子說“摟緊一點。”
秦越小臂用力。
沈見清順勢靠近秦越,大半個身體跌入她的懷里。
意料之中的溫暖身軀讓沈見清忍不住喟嘆。
秦越握住沈見清的右手,干燥拇指在她因為寒冷而變得青紫斑駁的手背來回摩挲幾次,裝進了羽絨服口袋里。
溫馴的燈光偎在沈見清頭發上,忽地,秦越聽見她說“阿越,你剛才撒謊了。”
秦越曾經對“耍”這個詞條件反射。
它和撒謊異曲同工。
現在經由同一個人說出來,她扶在沈見清腰上的手控制不住握緊。
沈見清抬手拍了一下秦越的肩膀,嗔怪道“疼。”
秦越松開手,低頭看了一會兒神色無異的沈見清,如實說“我剛才遇到周斯了。”
沈見清“我知道,你手上多出來的護手霜味道,我在她那兒聞到過。”
秦越無言,她和周斯只是握了一下手,那么淡,沈見清竟然都能聞到。
“阿越,我對你身上的氣
味很敏感。”沈見清低啞的聲音又響起來,很平靜。
秦越說“我和周斯沒有什么。”
沈見清說“我知道,她是個很坦蕩的人,是我有一點小心眼。阿越,這才是真的我,你”
沈見清笑笑,臉靠得秦越更緊“你要和以前一樣喜歡我。”
“你們姐妹的感情真好啊。”
護士猝不及防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沈見清閉著眼睛說“不是姐妹。”
護士放下治療盤,看了眼緊靠在秦越懷里的沈見清,笑問“那是什么閨蜜”
沈見清靜默片刻,抬起頭,手順著秦越的下頜移上去摸了摸她的臉,說“阿越,不要把嘴巴抿得這么緊。”
秦越順從地微松開口,下一秒,沈見清毫無障礙地吻了進來。
“啪噠”
護士手里的針劑掉在了金屬治療盤里。
沈見清離開秦越,靠回她脖頸里,意識混亂地說“她是我的。”
沈見清連日勞累,情況不好,輸液之后觀察到快三點才終于穩定下來,秦越不舍得吵醒她,一坐一夜,讓她靠了自己一整晚。
天明,沈見清昏沉沉轉醒沒看到秦越,才恢復一點血色的臉霎時又變得蒼白難看,她扶著墻壁起身,快步走出來問護士“昨晚陪我過來的那個女孩兒去哪兒了”
護士站起來,給沈見清指了個方向,說“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出汗,她怕你冷,就把羽絨服脫給你穿,自己干坐著凍了一夜,早上有點咳嗽,擔心吵到你,就去候診區坐著了。”
沈見清扶著導診臺,“嗯”了一聲,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身上套著秦越的羽絨服。拉鏈被拉到了頭,這是秦越的習慣。
沈見清道過謝,行動緩慢地往候診區走。
隔著很遠的距離,沈見清就看到秦越坐在走廊空無一人的長椅上,胳膊肘壓在膝頭,身體弓得很低,正在斷斷續續地咳嗽氣虛,克制聲音還是那么熟悉,好像什么都沒有變,沈見清卻沒了闖入她房中那晚的興奮。
對她來說,北方還是太冷了,一回來就會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