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和“配不上”秦越的自己,和喻卉對抗,早就不是秦越過去做了什么。
她對抗的目的是和秦越再沒有分別,是她蕭條的生命里再沒有分別。
秦越
她卻一病十幾天,一聲不吭。
一聲不吭
“嗡。”手機又震了一下。
秦越說沈老師,我把車開出來,在酒店東邊的銀杏樹下面,你一來,我們就能回家。
沈見清沒有回復,嘴唇一動,才后知后覺發現牙根酸痛。
她咬得太用力了。
綏州的雪紛紛揚揚地下著,和柳絮似的大片大片蓋在秦越身上。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了眼白茫茫的馬路,低頭回去,繼續把面包掰成碎屑,投喂手邊不怕冷的麻雀。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沈見清下車走了沒兩步,就看到秦越坐在大雪里咳嗽。她不燙不染的頭發自然烏黑,襯得一張蒼白的臉幾乎和漫天大雪融為一體。
沈見清攥緊行李箱的拉桿,怒氣和火山似的,一瞬間噴涌而出。
車就在眼面前停著,不知道坐車上
嫌命長也不是這么個作法
沈見清竭力壓著步子往過走。
秦越眨眼的時候,余光里忽然出現一雙腳,她剛剛伸出去的手抖了一下,小麻雀受到驚嚇,急匆匆撲棱著翅膀飛遠。
秦越把碎屑和面包一起裝回塑料袋,站起來說“沈老師。”
沈見清不語,深黑雙眼緊盯著她。
秦越和沈見清對視幾秒,
,
從里面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到沈見清面前說“紅薯,剛烤出來的。我剛才嘗了一口,很甜。”
沈見清臉上不見一絲表情。
秦越等了一會兒,垂手把紅薯裝進口袋。
她用的左手,右手垂在身側,手背上
沈見清漆黑的瞳孔劇烈震動。
秦越察覺到,下意識把手往身后背。
沈見清咬牙“拿出來”
秦越抬眸看了眼沈見清,動作緩慢地朝她伸出右手。
沈見清一把攥住秦越的手腕,被她手背上的針孔、青紫刺得眼睛生疼。
沈見清控制不住手抖,抓在秦越手上的力道重得恨不得給她骨頭捏斷。
“你不是怕我嗎怕我為什么還要繼續騙我”沈見清低吼,“我就那么好騙騙我就那么好玩”
秦越說“不好玩。”
“不好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玩我秦越”沈見清用力將秦越往到自己面前,直直盯著她的眼睛,“除了發燒,你還有沒有騙我別的事騙了多少”
秦越的身體幾乎和沈見清挨上,隨便一眼就看能看到交織在她眼底的心疼與后怕,她薄薄的嘴唇動了一下,說“很多。”
沈見清“說一樣一樣全部給我說清楚”
銀杏樹枝不堪重負,抖下一攤雪,砸在兩人腳邊。
秦越說“考完試當天我就來綏州了。”
沈見清愕然,又慢慢沉斂下來。
好
真好
她竟然還給猜對了。
那就也不是太蠢對不對
只是被耍了
沈見清壓著粗重的呼吸問“前頭幾天在哪兒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