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啊二哥,你沒事吧”
石青注意到這慘烈的一幕,也顧不上跑了,迅速折返架起了石雪舟,毛茸茸的獅臉上滿是慌亂。
“沒事。”
石雪舟臉色蒼白,沒有拒絕弟弟的攙扶,只厲聲道,“是污染,黑山,黑越,你們快去告訴族巫,立刻啟程出發。”
“不帶蘇落落走了嗎”
石雪舟擰著眉,視線憐憫地望了眼不遠處已經完全被烈陽花淹沒的蘇落落,搖了搖頭,“沒有必要了。”
他不知道那詭異的污染是怎么來的,可那樣強烈的能讓他這個四級獸人戰士眨眼間失去右手的污染,吞噬一個弱小的雌性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但凡他剛剛再慢一點,化成焦灰的就是他整頭獅子了。
事已至此,蘇落落是救不回來了,現在只能通知部落盡快離開這里,減少損失。
獅子們連滾帶爬的跑了,暴君菲爾諾澤爾修斯嗤笑一聲,慢條斯理的收回了指尖。
他沒有去看不遠處被烈陽花埋起來的蘇落落,只是嗅著鼻尖濃郁的焦糊味,考慮著要不要換個石洞居住。
“咳”
蘇落落渾身堆滿了山一樣的小花,拼命掙扎了許久才終于扒開了一條縫隙。
方才她被石雪舟用力推了一把,后背剛好摔在了一個樹根上,疼倒是不疼,就是禁錮住了她的四肢,讓她只能聽見一陣兵荒馬亂的獅吼聲,看不見外面的動靜。
“你還好嗎”蘇落落著急地從烈陽花中探出了小腦袋,在黑暗中四處張望
西邊樹林荒涼偏僻,剛剛發生了那么大的變故,一定是隔壁那個殘疾獸人發現不對勁出手幫她了。
可他左肩連一個獸紋都沒有,又剛剛失過控,真的能打過那些兇神惡煞的大獅子嗎
蘇落落心里擔憂,可她沒有夜視能力,對方還是個殘疾獸人,聽不見她說的話,她只能在黑暗中一點點往前摸索。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血腥味之外就只有地上那一堆烈陽花散發著淡淡的暖光。
蘇落落抱起了一捧花,把它們當成照明效果不太好的手電筒,一邊踉蹌著往前一邊輕輕地喊,“哥、哥哥你在哪兒”
沒有合適的稱呼隔壁殘疾獸人的方式,又或許是周圍寂靜的恐怖,蘇落落聲音發抖,喊著喊著想到他反正也聽不見,就選了個能給自己壯膽的稱呼,“老、老公”
“老公。”
一回生二回熟,沒了先前那么多人在場,蘇落落的語氣很快脫離了最初的羞澀,夾雜著擔憂,越喊越順溜,“老公,你在哪里”
“嗚嗚嗚老公他們好恐怖,還好你救了我你不要怕,我馬上就能找到你了,我感覺我恢復了很多力氣,就算你另外一條腿也斷了我也會把你拖回石洞里的。”
“不不不,就算你三條腿都斷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澤爾修斯“”
三條腿
隱約聽見小雌性在說什么的澤爾修斯冕下眸中劃過一絲驚疑不定的神色。
因為污染和畸變,他在徹底失控之際原形上會長出丑陋難看的第三條腿,這是他無數輪回中從未與人訴說過的秘密,為什么眼前這個小雌性會知道,難道她擁有一眼看穿獸人原形的能力
還是說,她是純白圣殿那邊派來的人,先前的一切都是她故意裝出來迷惑他的
下頜緊繃,澤爾修斯陷入了沉思,晦暗不明,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氣息弱小卻總能屢屢讓他放下戒心的小雌性已經來到了他咫尺之間。
鬼使神差的,澤爾修斯瞇了瞇眼,沒有立刻對她動手,而是扯下了身上的狼皮,輕輕倒在了雪地里,屏蔽了自己的體溫和心跳。
如果她是神殿的人,連他有第三條腿這種隱秘的事都能猜到,那么一定也知道他只有在失控暴動后那短暫的片刻才最脆弱。
烈陽污染被悉數壓制在血液中,澤爾修斯冕下闔上了眼,陷入了假寐。
蘇落落不知道自己用來加油打氣隨口一說的話會引起這樣的蝴蝶效應,她一門心思都在擔心隔壁的殘疾獸人,很快就烈陽花的光芒映照下發現了前方倒著的一道人影
銀色的長發和積雪糾纏在了一起,身上的獸皮因為方才的打斗被撕碎了,變得狼狽不堪,高大的身軀上全都是血,慘慘慘慘慘慘慘。
是為了保護她,而被獅子們群毆成了植物人的殘疾獸人。
蘇落落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她哆哆嗦嗦地上前,伸出冰冷的手指去探他的鼻息。